第2章 爱远走 2(第3 / 3页)
白小蓝听说这件事后,便扯着我的衣服哭了好半天,硬说我和那位女老师有关系。等我一五一十地向她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并当着她的面烧掉了那本书时,她的眼泪至少已经温透了二十张纸巾和十条手绢外加我的一件外衣。见她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样子,我忽然来了灵感,张口就给了她一个“蓝眼泪”的雅号。这个雅号在校园里传开后,曾风靡一时,一度成为白小蓝的代名词。”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各奔东西。”用这首歌词来形容当时的我们夫是太恰当不过了。
那年的“七月风暴”过后,我俩都考上了大学。但她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多病,已无力供她继续读书。在她作出最后抉择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学校后面一片幽静的草地上相拥而坐,默默相守,直至夜深人静,然后我们都庄重地向对方呈上了自己的身体,很自然,很平静,好像这件事我们已经做过许多次似的。做完,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流着眼泪喃喃地说勇,我爱你,我永远爱你,不管是天涯还是在海角,我都会记住你,记住今晚。
上涌,我顿时觉得轻飘飘起来,脚步也像腾云驾雾踩不着地似的,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好几次都闯到了大路中间,好几辆汽车都在我跟前踩了刹车。我就这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脚步轻飘地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更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我朦朦胧胧的视野里忽然进一块白底蓝字的招牌——“蓝眼泪时装屋。”一看到这块招牌,我糊里糊涂的脑海里便清清楚楚地闪现出了一个人,一个女孩的身影。一副不高的瘦削的但却小巧匀称的身材,一袭洁白如雪的连衣裙,一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她,便是我的初恋****兼中学同学。她的名字叫白小蓝,另外还有一个十分优雅好听的别名叫“蓝眼泪”。这个“蓝眼泪”是不是那个“蓝眼泪”呢?我觉得我有必要进去证实一下,因为这些年来,蓝眼泪那纤巧玲珑的身影和那双泪雾眸子一直在我梦中闪现,我伸手去抓,却又怎么也抓不到。于是,我一脚踏进了蓝眼泪时装屋。
时装屋店面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店里挂满了各式新潮时装,白炽灯管正亮着。顾客不多,显得有几分冷清。
一个穿花裙子的服务员正坐在柜台前打瞌睡。我想我走进去的脚步一定很重,所以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的美梦。她揉了揉眼睛,还没有完全看清楚我就被满身的酒气熏得皱了一下眉头,但良好的服务素质还是使她微笑着走上前来问我先生买衣服吗?
我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说不是,我找人,不是,我找人。我说了两遍,她才听清楚,因为我的舌头有些打结了。她一怔,说先生您找谁?我说我找、找蓝眼泪,我找蓝眼泪……
我急了,小玉别、别……有话好好说……小玉说我才懒得跟你说呢,我要陪阿文看电影去了。阿文?我一怔,说就是你给我说过的那个为你写了九百九十首廉价情诗的穷酸作家肖阿文?小玉说对,就是他。我说,你以前不是嫌他穷么?
小玉说,穷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真心爱我就行了,虽然他的身价不如你这位富家公子,但他至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我说小玉我……“叭”的一声,小玉连拜拜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宝马”突然停在了大路中间,身后的汽笛顿时响成了一片,交警也立即跑来给我开了一张罚单。他妈的,人不走运喝碗凉水也生砂。
小玉是我在三年前的一次舞会上认识的,尽管她与我心目中那完美的恋人形象还有一段距离,但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却很像我学生时代的初恋****,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三年的感情积累,现在却说散就散,怎不叫我痛心?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情况比我的心情还糟,地上一片狼藉,屋子里充满了火药味,仿佛世界大战刚刚在我家发生似的。原来老爸和老妈又在吵架。双方争吵的焦点仍是一年前老爸背着老妈在外面偷偷搞上的、后来又被老妈火力侦察到并迫于老妈的压力抛充了的那个****。老妈说老爸不该事到如今还开支票给那个狐狸精。
说着,我只觉有股巨浪般的酒气自腹底猛地往上一涌,一张嘴,哇的一下,一口脏物吐在了
漂亮干净的地板上。
我只听见这位服务员小姐愤怒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我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我十多岁的时候,正是老爸在深圳闯天下最重要关健最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不能分心照顾我,便把我寄居在乡下外婆家。所以说,我的中学时代基本上是在乡下度过的。在乡下念初中时,蓝眼泪是我的同桌。那时的她细眉细眼,玲珑清秀,被我们这帮无事的男生评为一级校花。高中时,尽管追她的男生不少,她却一概不予理睬,唯独对我情有独钟。她是我的同桌,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来二去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那时早恋现象已经成为了校园里的一条独特风景线,老师们对此也鞭长莫及无可奈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我和蓝眼泪的恋情飞速发展,不出一学期便到了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的地步。寒、暑假时,老爸开车来接我回深圳度假,我常借故不去。
因为我知道如果去了深圳,我整个假期就见不到白小蓝了。我外婆家与白小蓝的家相距很近,但我从来没有去她家玩过,因为我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她什么都告诉我,唯独这件事却从不肯说。我当然可以猜想得到一定是她的家境不大好,所以她怕我去她家。但她却常去外婆家找我,时间一长,外婆便猜到了我们的关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爸。老爸听后拍拍我的肩膀说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老爸不会干涉你们来往,只是千万不能因此耽误了学习。然后他又表示想见见白小蓝。只可惜他每次都来去匆匆,一直没见到过白小蓝,我想如果他那时见过小蓝的话,也许我们现在的故事就会简单多了。说起“蓝眼泪”这个雅号,还是我给她取的呢。因为那时的她特别爱哭,而且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连防洪大坝也未必能挡住。记得有一次,有位年轻的女教师见我在服装设计方面颇有潜质,便赠了我一本有关这方面的书,叫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没准能成为一位服装设计大师呢。
老爸矢口否认说没有,就算我肯给,她也不会要。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现在早已自食其力了。老妈瞪着眼说你对她倒还挺了解的。老爸说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已经跟她断绝来往了吗?你还想怎么样?老妈双手叉腰说……老爸跳起来说……
我的头涨得老大,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突然大吼一声就冲出了家门,冲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吧……我肚子里装着几大杯烈酒头轻脚重地走出酒吧时,天色已黄昏,一抹血红的夕阳斜照在车马喧嚣人满为患的深南大道上。
我暂时还不想回那个乱糟糟的家,但我实在又无处可去,于是我就信马由缰地在深南大道上走着。
我心里觉得很委屈很难受,总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哪怕就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陌生人都行——只要他肯听,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只有将肚子里的东西哎吐掉才会觉得舒服一样。可是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肯为我驻足。
习习的晚风有如****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和我闯开的胸膛,吹得我腹中的酒劲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