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忘不掉的痛 1(第1 / 4页)
十年前,艾文住在法国南部的一个农场,那里有他很多青涩或者难忘的童年记忆。在城市周边的私人学校里,他从小受到了理性的熏陶,他梦想成为一个演说家,或者在哲学或历史方面有所成就,然而这个梦却似乎永远劈裂了。
在他上中学的时候,他迷上了物理老师的女儿瑞娜,很快他们便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去酒吧,一起去野炊,甚至为了对抗瑞娜父亲的反对而公然不上物理课,然而就子这段恋情燃烧了两年之后,瑞娜却突然离他而去,睡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了半年之后,艾文做出了他一生最为重要的决定——到中国西部去,永远离开法国。
飘泊之前,他只带了一封信。瑞娜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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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中国的时候,陌生的环境让他处处感到不适。他需要排很长的队拿到快餐,需要制作各种证件来证明自己的确是个有生存权利的人。租房的时候,他要遭遇房东的百般盘问,仿佛自己是个特务;吃饭的时候,他会劝身边的人尽量把餐具分开,然后他的努力遭尽了白眼,他是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如果当时他得知中国人因为餐具共用造成了太多的肝病患者这一事实,也许他会说服那些中国朋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信
当我痛苦地站在你们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海子
渐渐熟悉了环境之后,他才明白以前自己被占了不少的便宜,那些小商贩们总是不遗余力的缺斤少两,并且把价格抬起来,对他这个老外实施特殊的“优待”。有次他因为手头拮据而拖了几天房租,房东太太竟然擅自把他房间的锁芯换了,让他没法进门。房东太太也许是用这种方式告诫他,也许是担心他收拾东西一周了之,这让他匪夷所思,便去问一位中国朋友,那个中国朋友告诉他一句中国的古话,叫做人而无信则不立。房东太太生怕他不讲信用,所以采取了这样的手段,这就是中国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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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多了,时过境迁之后,艾文似乎逐渐的忘记了法国的农场,忘记了过去。
两个礼拜之前,他约会了一位中国姑娘,笑容甜甜的,小巧可人。他尽量用中国的方式给她讲述他的一切,她睁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并说他的故事就像一本小说,多么引人入胜。一个礼拜内,他们的交往变得频繁,一切谈天,吃饭和牵手。一天晚上,女孩突然扎进艾文的怀里,要他吻她。他们的感情迅速燃烧起来,他为她花掉了仅有的一笔积蓄,满足一切他能够为她满足的。床第间的狂欢之余,他们相拥呢喃,她娇媚地说他真的很棒,他很兴奋,问是真的吗?她吻他的嘴唇,说当然是真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艾文终于鼓足勇气对那个中国女孩说,最近几天他手头拮据,不能再请她去那家酒吧了,请她一定要相信他对她美好而真挚的感情。她回了一条信息给他,口气淡定从容:哦。没关系的,我也正好要到另一个城市去,以后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了,谢谢你对我的好。相信我,我也会永远把你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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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燥热使这个原本很不错的午后,让人失去了去赞叹它的兴趣。艾文坐在位于城市边缘一所六楼屋顶的小屋子里,漫不经心地处理着一些信件。这些信件大都来自中国的西部,当他看着那些穷孩子小脑袋里常常闪现的奇异幻想,时常感到一丝欣慰。
艾文在中国几乎没有朋友,那些孩子们艾文只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一份事业,定期的跟他们写信分享精神世界里的东西,并时常寄给他们一些漫画书籍。除此而外,他跟身边那些多年来结识的熟人几乎并无往来,过着离群索居的独身生活。
艾文常常感到自己身在异域,碌碌无为。有时候他会去酒吧喝酒放纵,那一刹那他还懂得为自己找寻接口,那理由是——他只是一个漂泊的游子,无牵无挂。偶尔也会有一些人打电话给他,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他显然是个固执而又任性的人,有时候他自己也感到就算有人怜悯他的境遇,但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助他一臂之力。他们常常在很多事情上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这个年青人过分敏感和自尊的心,而没有一个略微了解艾文的人敢确这个固执男孩所付出的痛苦,会不会在有一天终于得到回报。艾文可以尝试一些轻巧的改变,比如突然跟周围的人好起来,或者游子还乡,跟少年伙伴一样在家乡娶妻生子。然而,这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放弃之前的一切努力。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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