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生前身后名(第2 / 3页)
“张先生你所说的,可是当年在胡部堂的幕僚徐文长?他好像早两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张先生怎么还会和徐文长有所交集?”李父问道。
“也算是有数面之缘,前几年徐老夫子来到京城,下榻在宁远伯府上,宁远伯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曾得徐文长授业,所以徐老夫子在京城的一应开销都是由宁远伯一力承担。在下去宁远伯府上的时候,也和徐老夫子有过几次见面,徐老夫子也上门拜访过张某,还把自己的文集都交给我了,让我帮忙付梓印刷……”说到这里张晓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才意识到,徐渭当时已经是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亲人了,把自己的书稿都给了自己,已经是在办后事了。
“浙江全省,不管是官吏百姓,大抵都是知道胡部堂的。毕竟胡部堂虽然后面飞扬跋扈,被朝廷处置了,但是胡部堂也是实实在在给浙江做了一些事情的,特别是抗倭有大功,有保境安民的大功,俞总兵、戚少保等名将也都是被胡部堂一手提拔起来的。就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人物,居然也是特别喜欢徐文长这样一个书生,当年浙江文武百官,可是羡慕嫉恨的很。等到胡部堂倒台了,哪里会有徐文长还过了,不说多好的日子,就连安静的日子都没发过了,被整的家破人亡,远离他乡。不过说实在话,我要是能有徐文长前半生那样的风光,那后半生过的怎么样,也是足够了。”
虽然张晓和徐老夫子也不算有多深的交情,但是也算是知己了。张晓和同行的一行人商议,决定还是要先去绍兴一趟,最后送上这位不熟悉的朋友一程。
“东家,你为何要买上这么些黄酒,没见到徐老夫子喝酒啊?”在前往徐渭之墓的路上,吕章忍不住疑惑问道。
“尊驾现居何职?”张晓对着李父客气问道。
“张先生不必客气,李某只是白身,比不得犬子如今已经是有功名在外了。不过之藻的祖父曾经为官,所以还算有此家业。我就没有读出什么功名,也就守着家业,读读书,再给同族的几个童子开蒙,仅此而已。”李父回答道。
“振之是有大才学的,所以张某当时在京城一眼相中了,给了他些许资助,又让他在国子监进修,只可惜振之倒是被张某连累了,中举之后就没有接着考了,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
“张先生说的哪里的话,当时张先生已经声名在外,犬子不过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张先生又是给犬子资助,又是出重金让犬子办要紧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京城的风浪李某也听说了,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无事生非罢了。张先生做了这么多的大事,偏偏要被白白诬告,也就是欺负张先生你是君子了。犬子能在京城糊口,又在京城得了进学的机会,还劳烦张先生一直资助,一直指点,之藻叫你一声老师也是天经地义。刚才之藻就这么一个人回来,也没有说请张先生上门做客,实在是不太妥当。对了,昨日我应该亲自去给张先生你下拜帖的,实在是有些疏忽了。”李父抱歉道。
“我和振之交游已久,虽然振之喊我一声老师,其实也是如同朋友一般。怎敢劳尊驾亲自上门送拜帖。”
“文华啊,你见到徐老夫子的时候,人家都多大岁数了,这么样的身体,还怎么能喝酒啊。但是徐老夫子年轻的时候可还是很能喝酒的,甚至在胡部堂帐下当幕僚的时候也是喝酒没有断过,他怎么会不喜欢喝酒呢。我们几个人去看看他,还带上酒,总也不算失了礼数。”
只是当张晓一行人来到徐渭的墓前,张晓还是被墓地的简陋所震惊了。看来真的是穷困潦倒到了一定程度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张晓,带领大家一起把墓地简单修整了一番,才摆上了一应祭品,特别是摆上了几坛的黄酒。
“张先生如今怎么得闲来到杭州了?还是在杭州有什么别的要务?如果有要务的话,李某可不敢耽误张先生太久时间。”
“无妨,张某如今也就是闲人一个,陛下让我来南京祭祖,祭祖以后就不必急着回京了。早就听闻苏杭之地富庶,西湖景色优美,杭州又是振之的家,所以就直接过来杭州了。”
“张先生的书我也看过,纵然是写的小说,也能看出里面的大才学。张先生伱迟早还是要回京被重用的。不过既然能在杭州待上一阵,之藻你也不必管我,要随时跟在张先生身边,带领张先生好好领略杭州的美景美食才是。”李父话题一转对着李之藻教训了起来。
在外面无论再怎么高谈阔论,在家里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大才子李之藻在旁边侍立,听到父亲的话也只能唯唯称是。
“在杭州待上一阵子以后,我可能还想着去绍兴一趟,品尝一番绍兴的黄酒,顺便去看看徐文长徐老爷子。”张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