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猛禽(第3 / 4页)
合着好心送药是假,害怕自己损了他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是真。
“家事?”郁濯饶有兴致地咀嚼着这个词,捏了药瓶半倚在门边,缓解发热带来的头痛,“你我二人既已喜结连理,就是一家人了。小将军的家里事,我也想听上一听。”
周鹤鸣一愣,未曾料想郁濯会说出这种话来。
少年将军立在冷风里,脑后高绑的马尾随雪絮一同飘散开来,郁濯觉出几分有趣,似笑非笑地等着周鹤鸣回话。
米酒忙替他披上狐裘,开了那瓶金疮药,小心翼翼地蘸温水擦净了半干涸的血迹。
米酒应声,将一封卷着的信笺递给郁濯:“方才刚到的。”
郁濯身上不知为何有些热,这热意一路燎原般燃到他眼角,激得眼尾也浸上绯色。
他借着烛光一点点展开信来,头晕眼花地看了半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房门被人敲响了。
郁濯嘴角一抽,冷着脸将那纸放火上燎了,边盯着残片彻底化为灰烬,边皱着眉朗声道:“何事?”
外面的叩门声止住,犹犹豫豫响起周鹤鸣的声音来:“我......来看看你。”
周鹤鸣心知郁濯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硬着头皮开口道;“年前大哥受了箭伤。”
“这我知道,”郁濯打断他,循循善诱地哄着他,温声引导他继续往下说去,“小将军,还是讲讲今夜房中的家事吧。”
他的声音这样轻柔,将“家事”二字咬得缱绻极了,那张脸又同周鹤鸣记忆中郁涟的长相如出一辙,几乎瞬间叫周鹤鸣晃了神,乱了心。
郁濯眼睁睁看着那双冷冽的眸子慢慢蓄上温情——可这情谊并非是给他的。
郁濯面上吊诡,心道还真没完没了了吗——自己不去招惹他,他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凑上来。
他颇为不快,一把拉开房门:“这么晚了,小将军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若不是什么要紧的,劳驾先回明日再......”
“有事!”周鹤鸣眼见他要赶客,急急抵住房门,将一瓶金疮药塞到郁濯手里,“‘疾’今日刚进了食,爪上难免沾染腐血,你且先用着,切莫感染了伤口。”
他飞快说完这一通话,犹豫一瞬,又红着耳根咬牙解释道:“今夜房中,乃是慎之在同我商议青州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你别误会。”
郁濯恍然大悟,差点乐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