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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枝野先生家中的画作堪比美术馆,我忍不住欣赏了一会。没有征求枝野先生同意,还请勿怪。”
枝野诚客气道:“当然不会,能得到柳原老师欣赏,是我的荣幸。”
覆盖处是少量浅绿的草坪,上面有黑色走珠笔随手写下的签名。
这是她的作画习惯,也是大部分画者都会做的事情。
半点停顿也无,她果断将画挂回原处,飞快走向那两幅从第一眼见到起就令她耿耿于怀的画。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揭开画框的幅度很小很轻,清楚地看见上面所留下的,属于松本春与秋保丽子的签名。
──“这两幅是康平朋友的画。”
某件物品自我欣赏,反复从中获得强烈的自我满足。
以她对凶手的分析,幼时被约束压迫过度的他必然会将这些物件放在居住环境之中——这是他感觉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他唯一可以获得心灵栖息的地方。
倘若离得太远,他会为之感到烦躁不安,就像有看不见的绳索拴在脖颈一般痛苦。
假如枝野诚果真与这一系列的杀人案脱不开干系,他会将什么东西留下来?又会放在哪里?
不远处是黑黝黝的楼梯,一直连接到之前枝野康平带她去过的那间位于地下的藏画室。
枝野诚当时是这么解释的。
高度紧张之下,她的五感敏锐不少。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不断敲打着她的耳膜,柳原月眼疾手快地将画框安好,重新将画挂了回去。
转身之际,枝野诚的身影恰巧从拐角处出来,与她目光相接。
他扫了眼墙壁上的挂画,温声问道:“柳原老师怎么在这边?”
这条走廊很长,若非刻意,从画室出来是不会路过此处的。
柳原月站在原地看了几秒,侧身回到了走廊,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的那幅风景写生画。
上面的色彩与刚才的使用截然不同,泛着金属的冷意。
她伸手,指尖轻碰已经被覆盖了水晶薄膜的画纸,触感冰凉。
手指顺势游移到画面右下角,被画框的弧度挡住。
柳原月的身体骤然僵住,双眸睁大,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感到脑海中无数的思绪聚拢在一起,催促着她进行下一个动作——她轻轻打开遮住纸张边缘的木质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