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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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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日。…今天敏子要求搬出去住。理由是想要安静地学习,还说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住家,才突然提出来的。就是在同志社教她法语的老夫人的家。老夫人是法国人,教授敏子法语。她的丈夫是日本人,现在中风卧床,夫人在同志社教课,兼任私人教师养活丈夫。自从丈夫发病以来,除敏子外,不让别的学生到家里来,都是她自己出去上课。家里只有夫妇二人,如果敏子能住进去的话,夫人出11也利c多了,老夫人是巴不得敏子住进她家。房费也很便宜。最近,隔三岔五木村就来我家喝酒,每次我都晕倒在浴室,敏子一定是厌烦了。深夜,父母的卧室常常灯火通明,也会使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除此之外是否另有隐情就不清楚了。我说:“你去问问你爸爸的意见,他同意的话,我不反对”

2月14日。……木村今天趁妻子去厨房时对我说了件新鲜事。

“你知道美国有个保拉罗德牌的照相机吧?这种照相机能够马上出照片,操作也很简单,携带方便。目前日本只有少数赶时髦的人使用,还没有普及。胶片在日本不容易买到,都是从美国托人买的。我有个朋友有这种照相机,也有胶片,曾跟我说过,需要用的话,可以借给我。”

听木村这么一说,我马上设想了它的用途。可是木村怎么会察觉到我会喜欢这种照相机呢?看来他对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是一清二楚的。

2月16日。……刚才,下午四点左右,发生了一件事。我把日记本藏在壁橱的一个抽屉里,放在一堆旧信笺的最下面。一般尽量等丈夫外出时写,有时怕忘了或一时冲动想写的时候,就等不到丈夫出fi,趁他在书房的时候写了。书房就在客厅的上面,虽然听不见他的动静,但我大体能估计出他在干什么,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写字,或者在思考。恐怕丈夫也一样能猜到我在干什么吧。我一边贸意上面,一边悄悄拿出日记本。也许是我多心。每次开始要写字时,总觉得上面突然也静下来,好像丈夫在屏息静气偷听下面的动静。

1月30日。自醉酒以来,我还没有下床。现在是上午九点半,今天是星期一,丈夫好像三十分钟前出门了。出门之前他悄悄进来,瞧了我一会儿,我假装睡着,他在我脚上吻了一下才走。

女佣进来问我好些了没有,我让她拿条热毛巾来,简单洗了脸,又让她拿来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我问起敏子,女佣说:“小姐在房间里。”

今天我感觉好多了,已经能起来了,但我还是在床上写了日记,静静地回忆前天晚上以来发生的事。前天晚上怎么会喝醉了呢?固然也有身体的原因,但是,那瓶白兰地似乎不是平时喝的牌子,好像是丈夫新买来的,标签上写着拿玻仑白兰地。我觉得口感很好,不由多喝了一些。我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的醉态,一喝得难受时就会躲进厕所里,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几十分钟?不,大概有一二个小时吧。我没觉得难受,只有种恍惚的感觉。我模模糊糊到记得,由于长时间蹲在厕所里,腰和腿都累得不行,不知不觉双手扶了地,然后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我觉得自己身上沾了臭气,就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脱掉身上的衣服,后来的事就想不起来了。

后来一直觉得昏昏沉沉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似的,身子向下坠去,——昨天一天我都是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头虽然疼痛难忍,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使人忘掉疼痛的奇怪的世界。那肯定是梦境,可是怎么会有那么鲜明,真实的梦呢?我感到自己的肉体到达了痛苦和快乐的顶峰,我惊异的发现丈夫从来没有这样强有力,这样精力充沛过。一会儿我又觉得压在我身上的不是丈夫而是木村。这么说,木村为了照料我留宿了?丈夫又去哪儿了呢?我怎么可以做这样不道德的事呢?…可是,强烈的快感不容许我多加思考。夫妻生活二十多年,丈夫给予我的是多么乏味,多么平淡,多么难以忍受的感觉啊。现在回想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性生活,这是木村使我感受到的。……

我渐渐又意识到那些都是梦境,其实搂抱我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大概前天晚上丈夫把我送回卧室后,趁我昏睡之际,抚弃我的身体了。由于他的动作过于激烈,我曾一度睁开了眼睛,发觉已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灯光下,——对了,可能是由于日光灯太刺眼才醒的吧,——不过我的意识并不清楚,丈夫发现我醒了,就给我盖上被子,关了灯。——卧室里不该有日光灯的,准是丈夫从书房拿来的。一想到丈夫在日光灯下仔细查看我的身体,并且欣喜不已时,我的脸都红了,对丈夫这种行为我既生气又羞愧。

为了不弄出声音来,我不用钢笔在西洋纸上写字,而用毛笔在雁皮纸上写日记。刚才由于我太专注了,放松了几秒钟的警惕心,谁知丈夫竟悄无声息地下来上厕所,经过客厅,上完厕所又上二楼去了。也许丈夫并没有轻手轻脚,只是我的精神太集中了,根本没听见脚步声吧。总之,直到丈夫下了楼梯我才听见他的脚步声。我正M在小桌上写日记,听见声音,慌忙把雁皮纸本子和现台盒藏到桌子底下。雁皮纸的声音很特别,很可能丈夫听见了这个声音,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想到雁皮纸,就会推测出纸的用途。以后我可要多加小心,被丈夫找到了日记本,如何是好?惟一的办法就是丈夫在家的时候,尽量不出门。最近由于头疼,我很少像以前那样频繁外出了,生活必需品让敏子和女拥去买。我必须想出一个对策,……

2月18日。……昨晚我听见妻子发出了四遍“木村”的吃语。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她的意思是“我不想认为是你搂抱我,希望是木村,这样才会兴奋起来,其结果受益的还是你呀。”还是“这是为了刺激你,使你嫉妒的手段。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怀忠实的妻子。”呢?……

敏子今天到底还是搬走了。虽然郁子说今天是赤日,日子不大吉利,等到对口大安再搬吧,可墩子还是搬了。除钢琴晚几天再搬以外,其它行李在木村的帮助下都搬走了。住址是由中共田盯,离这里也就五六分钟的路。木村借宿的地方在田中门前盯,离关田盯也很近。木村上楼来,“我把照相机给您拿来了。”然后放下那个一步照相机就走了。

2月19日。……教子的心理状态我实在把握不了。她似乎对母亲既爱又恨,但对父亲却只有恨。她误解了父母的闺房关系,认为天生具有放荡体质的是父亲,不是母亲。在她看来,母亲体质纤弱,不堪过度的房事,而父亲却勉为其难,甚至超越常理,沉溺于莫名其妙的恶劣的游戏,因此单纯的母亲才被诱惑的。(其实是我有意引导她这样想的)

丈夫给我喂了安眠药后我又失去了意识,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我产生的木村搂着我的幻觉就是那段时间。虽说是“幻觉”,可是,被搂抱的感觉是那样的实在,与被丈夫搂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木村年轻的胳膊,我被压在他那富有弹性的胸脯下。我觉得木村的皮肤非常的白,白得简直不像是日本人的皮肤。而且…《有些羞于启齿……反正丈夫也不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我就如实写下来吧。……啊,丈夫能达到这个程度就好了,他为什么不能这样呢?……奇妙的是,尽管我心里这么想,却一直感觉到这并不是梦,而是自己把丈夫当作木村了。我奇怪的是,那完全不像是丈夫的力度。……

如果是由于那瓶酒使我醉成那样,还产生了那样的幻觉的话,我真希望今后经常喝酒。我必须感谢使我喝醉的丈夫。我在幻觉中看到的也许真的是木村吧。我从未见过木村的裸体,怎么会在幻觉中见到呢?我空想的那个木村和现实中的木村一样吗?我想要真正见识一下木村的裸体,而不是在梦幻中。……

1月30日。……中午木村从学校打来电话问:“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回答:“早上我出门时她还在睡觉,已经没事了。今天晚上来喝一杯吧。”“这怎么行呢。前天晚上太危险了,先生也控制一下吧。我只是去看看夫人。”

下午4点木村来了。妻子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里。木村说:“我只呆一会儿就走。”我挽留道:“今天再重新喝一次,别走了。”妻子在旁边只是吃吃笑,一点没有讨厌的神色。木村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木村虽然不会知道那天晚上他走了以后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他自己出现在郁子的幻觉中,使她陶醉,但是他脸上呈现出想要让都子喝醉的神色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木村仿佛知道郁子为什么喝醉,如果是这样,这就是所谓以心传心吧,或是受到了郁子的某种神秘的暗示吧。只有敏子,只要我们三人一开始喝酒,她就匆匆吃完饭离开饭桌。……

今晚妻子又是中途去了厕所,然后去了浴室,又昏倒在浴室里。一切都和前天一样,儿玉氏来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此后水村帮忙料理,我夜晚的行动都和前天完全一样。最奇怪的是,连妻子的梦话都一样。……她今天晚上也喊了一声“木村”,难道说她又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了同样的幻影?…我是否应该解释为是自己在被她愚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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