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可以循环的圆（第2 / 3页）

他话锋一转，“现在朕登基了，却发现治理这个国家，其复杂之程度，远远超过了控制一场战争。人心之多样，更是无法统一。即便是用理学的标准、来规范信念，仍然感觉无力。”

朱高煦点头道：“一个月三次，朕也依你所请。”

除了在战术方略上的正确决策、加上运气，汉王旧府文武上下一体用心，也是制胜之关键。当时汉王府的文武，信念十分一致，且明了简单，失败就是万劫不复，还有甚么比求生欲更强、更具有普遍性的信念？”

胡濙拜道：“圣上圣明！”

朱高煦又道：“后来朝中突然出事，我猝不及防之下，被迫起兵；整个‘伐罪之役’艰难重重，但也是有迹可循。

胡濙道：“臣自乡间来，深知百姓疾苦，饥饿、寒冻、困顿、病痛、死亡，种种苦难只需一样便能让人痛不欲生，虽佛祖也无法普度众生。只有入世的人，才有些许作用，那便是做官。朝政清明、人心向化，可使庶民丰年不饥不寒，灾年不至于埋没荒野，甚至易子而食。”

朱高煦点头道：“这也是吏治太依赖道德，势必出现的问题。因为没有明确的赏罚标准，官员缺乏安全感，当然要下意识地、用各种名目结党抱团，过分注重人情关系。”

朱高煦认真地倾听着，问道：“如何赈济苍生，能否说具体一些？”

他这时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解缙并无贪赃枉法之实，虽言辞失当，但也情有可原。朕决定这回还是算了。”

胡濙沉吟片刻，说道：“圣上提到云南之行，臣想起当初在大理三圣塔下，有过一番对出仕为官的回顾。臣起初读书科举，有一腔热血，欲赈济苍生，功成名就退隐田园。不料苦心钻营，力求自保、上进，官越做越大了，却愈发觉得有心无力。”

朱高煦看着他的脸，终于忍不住说道：“朕觉得现行的制度，虽然已经稳定成熟，但最大的问题，还是缺乏让国家前进的驱动力。”

“臣遵旨。”胡濙盘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君臣二人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形式相对。

胡濙愣了一下，似乎无法立刻理解，只好回应道：“是。”

胡濙拱手道：“圣上心胸，如天海之阔。”

朱高煦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些诧异、也有些欣慰：“你来说说如何感同身受。”

朱高煦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几下袍服，松了一口气道：“今日与胡部堂言谈，受益匪浅。”

胡濙道：“圣上忧思，臣感同身受，只恨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不能为君分忧，实在有罪。”

不料胡濙起身后又问道：“经筵之事，圣上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