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可以循环的圆（第3 / 3页）

人道是伴君如伴虎，胡濙有此慎重，理所当然。而朱高煦又能完全信任大臣们么？他如何指望胡濙这样的士大夫、能真正地理解他？

王贵躬身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去，说道：“奴婢领旨。”

但此时，俩人都持谨慎态度。哪怕朱高煦事先说了“出门不认”、“一切无罪”的话，也不能完全消除其中的莫名隔阂。

朱高煦信守承诺，开始与妙锦谈起今天召见胡濙的情节。因为妙锦的立场不在于文官集团，所以朱高煦更是少了一些避讳，说得更加透彻。将大明中央集权的运行“圆圈”也做了一些见解叙述。

废太子一党倒台后，胡濙最先被任命为部堂级别的大臣之一。胡濙也抛弃了一切公私成见，遵照皇帝朱高煦的意思，主持了为齐泰洗白的事宜。

朱高煦道：“胡部堂明察暗访，办那件复杂的事，也表现出了极高的才能。你也坐下来，我仰着头与你说话，累得很。”

朱高煦下了楼，在宫人的簇拥下，坐着轿子依旧去了柔仪殿。他在那里见到了太监王贵，贵妃妙锦。

胡濙道：“圣上雷厉风行，布局缜密，臣至今印象深刻。”

他对妙锦说道：“‘靖难之役’、‘伐罪之役’以来，因为皇权的更替问题，朝中文武有矛盾激化的趋势。朕登基不久，只怕将来会陷入无尽的内耗。这解缙与胡广的恩怨争斗，扩大之后没有任何好处，朕便做个和事佬；同时也是君臣之间的姿态，胡广比较听话，解缙不听话，和解罢！”

朱高煦叹了一口气，用随和的语气道：“想当年，我在云南部署‘证实’建文父子真伪的事，其中牵连不可谓简单，我先控制了云南三司衙门，然后派出人马去接应胡部堂。这件事干得又快又准确，胡部堂是亲身经历，可算不上朕的自夸。”

妙锦显然事先没有意识到，其中有这么多事情。她看向朱高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崇敬与欣赏。

从私交的关系上，朱高煦与胡濙之间是相互信任的。

朱高煦见状十分受用。无论他的内心多么复杂，却也无法摆脱原始的诉求，价值感与认同感。

妙锦思索了片刻，轻声道：“圣上要做媒人了？”

对于这样的“失仪”，胡濙没有吭声，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朱高煦摇头，提起桌案上的毛笔，写了几个字：孔雀东南飞。

就在这时，朱高煦竟然在地板上坐了下来。阁楼上的地板是木头的，地上打扫得很干净，不过春初的木头仍有凉意。朱高煦调整姿势，一副舒服而懒洋洋的模样坐在那里。

他把没干的纸递给王贵，说道：“你把朕的书法，拿去赏赐给胡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