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朝朝暮暮（第2 / 3页）

朱高煦站在征用作行辕的院子屋檐下，抬头久久看着天上的雨。

朱高煦笑道：“孩儿初学说话，一般是先学会叫妈，父王发音太难了。”

……大军进城驻扎了两三天，雨还没停。云南山里的正月初春季节，有时候下起雨来也是没玩没了。

他逗了一会儿孩儿，又听见郭薇道：“王爷先沐浴更衣罢。”

朱高煦心道：兴许很多人容易被气氛所影响罢？他们很难看清庄严礼仪背后、为争夺利益的残酷厮杀和立场。

但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一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时他用力地甩掉了手上的水，摸出手帕擦了几下。

“父皇取的名字是朱瞻壑？”朱高煦立刻问道。

一种微妙的消沉和无奈，隐隐带着伤春悲秋的神色，笼罩在他的脸上。

郭薇的目光一直看着朱高煦，一面仔细瞧着他，一面点头“嗯”了一声道：“父皇派人来云南府传旨，赐的名。姐姐也生了男孩儿，取的名字是朱瞻垲。”

朱高煦伸出被兵器手柄磨得粗糙的手掌，接住从瓦间流淌下来的雨水，感受着它毫无意义的冰凉。手久久地停在那里，他怔怔出神。

朱高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甲胄，这才道：“我是该先换衣服、再抱他，来人准备热水。”

此战土人军民的伤亡是明军的十倍以上，因战火肆掠而家破人亡村子被毁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人甚至也没有明军阵亡将士的待遇。

郭薇道：“已经备好了，王爷请。”

然而这场战争和土人关系不大，甚至也没给汉人百姓带来多少好处。一个土人小娘，面对明军将士的棺材有甚么好哭的？

朱高煦在宦官宫女的帮助下先卸甲，便屏退左右，自己洗澡。郭薇拿着干净的里衬进隔扇里来了，朱高煦看着她，不禁有点愧疚地叹道：“前阵子我正好出门在外，连薇儿生产也不在身边，回来时连儿子都三个多月大了。唉，我对不住薇儿。”

朱高煦拉着郭薇走进宫门，要去看儿子。他在一群人的带引下走进寝宫，便见一个孩儿正在一张床上折腾想打滚，旁边有两个宫女看着，她们都上前来屈膝见礼。

每当天气稍冷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妙锦，或许因为与她好几次相遇，都是在寒冷的时候。

朱高煦径直上前，抱起孩儿来看，见朱瞻壑的眼睛挺清亮，抱在手里也沉，正是个胖小子。孩儿好奇地瞧着朱高煦的脸，也不哭，只拿小腿儿踢他。

“这个时节，京师下的可能不是雨，却是雪。”朱高煦随口叹了一句。这个时代的天气比后世更冷一些，大江以南有些地方也会下雪。

“父王，壑儿快叫父王。”郭薇在旁边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