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四面楚歌（第2 / 3页）

朱高煦率红旗亲兵，马不停蹄冲穿这个步阵后，继续往前冲杀，让后面更多的人马通行跟上来。就在这时，他从烟雾中望出去，隐约看见前面旌旗密集，似有大将在那个位置。

朱高煦一边跑马，一边忙着观察情况，希望能找到一点出路，然而……南军的步兵方阵，前后相邻的三个方阵就如同品字，想从方阵群的缝隙中拼死冲出，恐怕就像进了弯弯绕绕的迷宫，活命的可能性也不大。

此时刚刚散架的南军步兵，向东边涌去，朱高煦等便尾随劈杀，杀进另一个方阵，那方阵里溃兵、队列步兵混到了一起，朱高煦立刻杀了进去。

若是现在投降朝廷，建文帝会不会看在亲戚的份上饶他一命……朱高煦都不用想象，马上就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嚓！”朱高煦拖到侧面的马刀猛地向上扬起，一个敌兵双手抱住脖子，鲜血便从指间彪了出来！

朱高煦暗骂：起码十倍的人马围攻老子，有这样打仗的？

燕军急速冲击，忽然杀到阵中，南军大量士卒惊恐万分，乱作一团。

人若忽然死掉，并不会害怕；最可怕的是慢慢等死……朱高煦前世了解过一种酷刑，便是把人绑在海滩上，等着涨潮淹死，据说非常之没有人性……

“叱！叱……”前面传来几声吆喝，旌旗密集的地方一股骑兵踢马迎了上来。片刻之后，金属的猛烈撞击声和惨叫声四下响起。朱高煦把左手放到刀柄上，双手握刀，迎面一刀劈了上去，“哐当”一声，敌兵骑士挑起的长枪木杆被直接斩成两截！刀光闪过，那敌兵惨叫一声，向后仰倒。

朱高煦此时恍惚若梦，直觉似乎要完蛋了！他提着脑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但多数时候精神紧张，只顾打仗，只有这个时候，恐惧感才悄然来袭。

这时朱高煦感觉座下一轻，马的嘶叫震得耳膜发痛，他的人便向前扑了出去。“哐当！”重甲摔倒地上，朱高煦两眼全是金光，金星像蒲公英花一样在眼前缓缓往上飘。

他放眼望去，自己的人好像只剩一个气泡、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气泡随时可能破裂……

左右很快冲来，四下护住朱高煦拼杀。一骑兵从马背上翻下来，将马缰一递，瞪眼道：“俺住斜街、火把巷，叫陈大锤！”

如果骑兵没地方跑动了，站在原地是什么效果，朱高煦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朱高煦微微一愣，马上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接过马缰便翻身上马，转头道：“兄弟，我记住了！”

张武唯一的作用，是迟缓了南军步阵的推进速度，不然朱高煦等人很快就会失去驰骋空间，被一群步兵围死动弹不得！

“杀！”朱高煦复冲至前面，忽见十步之外，一个毛发尽白的大将立在众骑之间，正在伸手拔刀。只一眼就看得出那老将衣着不凡，难道是耿炳文？朱高煦知道耿炳文年龄很大了。

但看起来那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朱高煦刚想踢马冲上去，忽然骑兵之间冲出来一群步兵，手里拿着火铳！此时相距不足十步之遥，朱高煦看到黑洞洞的铳口已经对准自己了。

张武部本来是应该向北进攻，现在来回奋战，却在步步后退。南军步军阵前面的长枪兵非常密，张武部只能来回奔走，以骑弓攻击，试探冲杀……张武营不断射杀南军士卒，但并不是朱高煦想要的目标，他想要张武营尽快击溃那边的全部方阵！

他心里大急，情急之下把身体一俯。这时视线忽然被一骑横冲过来挡住。

朱高煦暗自大骂：南军只在西面一翼、便有如此多猛将勇士，实力似乎非常强大，燕王有胜算？他一边策马慢跑，一边观察北面，张武的千总营根本打不破正面的南军步阵！

“砰砰砰……”朱高煦身前的人浑身乱抖，手里的长枪也飞了出去，整个人向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