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痛快人（第3 / 3页）

张辅和柳升一点时间也不耽搁，先下传了军令、然后再部署中军军营。

众将十分熟练地抱拳拜道：“遵张大帅军令！”接着大伙儿纷纷跟着喊叫：“反了！反了……”

昨夜天黑，张辅也不知道金忠等人马的具体数目；那些人都骑着马、事发突然场面混乱，亦无法确定究竟有没有跑掉的人……或是金忠如果提前察觉到危险，早就派了人回去报消息也不一定！

张辅喊道：“中军令，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眼下形势便非常紧迫、一点迂回斡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简直不是死就是活。

“得令！”

张辅与柳升二人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大将必须的才能，便是无论战场上如何风云变幻、诡异无常，都得临机决断！

一片嘈杂之中，师佑道：“大帅，不如把这些背叛弟兄们的就地正法，让弟兄们一起杀，好叫刀上沾点血！”

亲兵武将抱拳道：“得令！”

张辅不置可否。

张辅郑重其事地慢慢点了一下头，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一间破瓦房，说道：“击鼓！传令，军情有变；陆师千户以上大将，水师各船长官将领、随军文官宦官，都到中军商议战术！”

柳升挥手叫师佑的人让开，果然许多武将便大步走到了放兵器的地方，纷纷拿起佩刀，冲进了不降的人群里……湘江东岸的一个寻常村子里，又是一阵血腥弥漫。

张辅红着眼睛，眼睛瞪得溜圆。他盯着柳升，却忽然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意：“柳将军，痛快人！”

……自相残杀远远没有结束！湘江江畔的战船上、军营里，陆续发生了持械武斗。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打起来的！中军调动的陆师军队，已经冲到几条战船上了。

不过柳升只怔了一小会儿，便咬牙点头道：“干！”

江边一条船上的火药桶忽然发生了燃爆、浓烟滚滚熊熊大火弥漫，岸边的将士们正在用水车扑火。水面上人头晃动，呼救声不绝于耳。

果然，真正可怕的事，不一定非是沙场上尸横遍野的场面。

还有一条船似乎想跑，却被好几条战船围住。四面火炮轰鸣、密集的火铳声像炸豆一样，各式火箭在空中呼啸，江面上就像绽放了烟花一样炫亮。

柳升手里捧着圣旨，大明皇帝亲笔书写、加盖宝玺的圣旨！上面竟然沾着血迹。他的手在轻轻而快速地抖着！柳升也是从“靖难之役”过来，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武将；但这件事一样让他心惊胆战。

官军的水师、陆营都很混乱，就好像此地爆发了战役。

“事不宜迟！等不及大军抵达衡州对岸了，现在就动手。”张辅沉声对柳升说道。

诡异的是，除了官军自己的军队，方圆至少十里之内，根本没敌军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