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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天默默地摇摇头,说:
“他是在恋爱,我可以肯定这一点。如峰这两天失魂落魄的,我早就怀疑了!”
“爸爸,你说什么?”
“我说,如峰一定在恋爱。”
“恋爱?”霜霜瞪着何慕天,不信任地张大了眼睛,“表哥在恋爱?和谁?”
“和刚刚打电话来的那个女孩子。”
“那是谁?”
魏如峰挣脱了霜霜的拉扯,笑着说: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要出去一会儿,”说着,他扬着眉毛,用手拧拧霜霜的面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说,“再见!好妹妹,别为我的闲愁担心了,现在什么都好了。你要我晚上给你带什么回来吗?巧克力?怎样?好,再见!”挥挥手,他迫不及待地冲出房去,奔下台阶。立即就响起喧嚣的摩托车马达声,呼啸着走远了。
霜霜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一只手抚摩着被魏如峰拧痛了的面颊,眼睛呆呆地望着魏如峰跑出去的门口,心里布满了疑惑和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看到魏如峰如此失常过,和如此兴奋过。他碰到什么事了,刚刚还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现在一个电话就又精神大振,简直是发神经!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子,她看到何慕天正坐在沙发里,默默地望着她,眼睛里有一抹深思而怅惘的神情。她耸耸肩,对何慕天说:
“你看表哥是怎么回事?大概是神经失常了,什么事值得他那么紧张?平常天塌下来他也爱管不管的。”
何慕天没有说话,仍然望着霜霜出神。他在想着他接电话时所听到的那个细细的、嫩嫩的声音,清脆娇柔,还带着点儿软软的童音。一个女孩子,一个少女,不会比霜霜更大,却有力量使魏如峰摆脱掉杜妮的纠缠?这事有点不可思议而耐人寻味了。但是,事实摆在这儿,何慕天自己是过来人,他知道什么事情发生在魏如峰的身上,这是不容人不相信的。
“我怎么知道?”何慕天抬了抬眉毛,燃起一支烟,望着烟头上缭绕的青烟,沉思地说,“听声音,年纪一定很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
霜霜蹙起眉头,怔怔地望着父亲,脑子中是纷纷乱乱的一团,好像有人在她头脑里塞进许多棉花似的,涨得很满而又全是空白。魏如峰恋爱了?和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她随手摸了一张椅子,慢慢地坐了下去。凭着小几,用手托住下巴,她必须好好地想一想。想什么?她又抓不住任何具体的东西,脑中只有一个比较成形的思想:魏如峰恋爱了!这是可能的吗?魏如峰?不,这并不可能。他曾和许多女人玩过,却从不动真情!这只是父亲的臆测而已,魏如峰不会如此容易墮入情网!不,不,绝不会,反正她不信……
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一惊,抬起头来,发现何慕天正站在她的面前,深深地望着她。
“霜霜,”何慕天用一对了然一切的眼睛凝视她,低沉地说,“对付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看淡一点,你是个洒脱的孩子,自会处理自己。你要知道,在人生的路上,你总会遇到一些打击的。”
“爸爸!”霜霜怔了一下,顿时带着一脸受伤的倔强喊了起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爱上了表哥?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我的男朋友那么多,他算得了什么?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是在恋爱!”
“爸爸,你在想什么?”
霜霜打断了他的思潮,他看看霜霜,俏丽的浓眉,神采奕奕的大眼睛,难道不够美,不够可爱吗?但是,人生的事情并不是件件都能预先安排好的,更不是件件都能如人意的。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
“我在想如峰的事。”
“他怎么了?”霜霜问,“近来他不是挺奇怪的吗?一忽儿唉声叹气,一忽儿兴高采烈,还写些怪里怪气的纸条,什么这个愁,那个愁的……”
“奇怪?”何慕天摇摇头,有些怅惘地笑笑,“一点也不奇怪,这是陷入情网的青年男女都会害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