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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他的声音沉缓喑哑,像来自森林中的一声叹息。“我要?是的,我要!”他叹息。嘴唇在她面颊上揉擦,又落回到她的唇上。“我要,我要,我要。”他重复着。
“慕天,”她喃喃呼唤,“慕天,慕天。”她的胳膊紧缠着他的脖子,被露水浸湿的手臂清凉地贴着他的皮肤。“慕——天——”幽幽的,长长的一声低唤,是个长而震颤的小提琴琴弦上的音符。
“什么时候开始,你爱上了黄昏的浅酌?”她也问。
“好像是你先开始散步,才有我的浅酌。”他说。
“不,好像是先有你的浅酌,才有我的散步。”她说。
“是吗?”他注视她。
“嗯。”他的手放开了她的发辫,慢慢地从她腰际向上移,而捧住了她的脸。他的眼睛清幽幽地在她眉目中间巡视。然后,他俯下头,自然而然地吻了吻她的唇,高雅得像个父亲或哥哥,就那样轻轻地在她嘴唇上碰触了一下。抬起头,他再凝视她,于是,突然间,一切堤防崩溃,他猛地拥住了她,嘴唇火热地紧压着她的,贪楚地、炙热地在她唇际搜寻。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的头,把她的小身子紧紧地挤压在自己的胸前,而在全身血液奔腾的情况下,去体会她那小巧玲珑的身子的温热,和那颗柔弱细致的小心脏,捶击着胸腔的跳动声。
“是的。冷而清凉,很舒服,很可爱。”
她的手指在他掌中轻颤。
“你怕什么?你在发抖。”
“是吗?或者,有一些冷。”
“那么,站过来一点。”
“唔,”她*着,眼睛是阖拢的,语音模糊而低柔,“慕天,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你明知道……你明知道……”她的声音被吻堵塞住。
“我不敢……”
“不敢?为什么?”
“我不——不知道,别问,别多说。”他的嘴唇揉着她的,新的吻又接了上来,掩盖了一切的言语。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身子,压制已久的热情强烈地在他每根血管中燃烧。他的唇从她的唇上移开,沿着她的面颊滑向她的耳边,喘息地、低低地、呓语似的说:“这是真的吗?我能有你吗?我能吗?”
“你能,如果你要。”她低语。脑中迅速地掠过一个黑影,高悌的黑影,但她闭闭眼睛,似乎已将那黑影挤出脑外。高悌!别去想!别去想!她要这个“现在”,这个太美丽的“现在”!风在吹拂,月在移动,水在低唱……还有比这一刹那更美的时刻吗?还有比这境界更好的天地吗?太美了!太好了!太神奇了!她愿为生命而歌,为世界万物而笑。太美了,太好了,太神奇了!这微风,这月亮,这低柔轻缓的流水……
他轻轻拉了拉她,她身不由己地走过去了两步,他把披在她身上的夹大衣拉拢,为她扣上领口的钮扣。然后,他用胳膊松松地圈住了她,凝视着她微向上仰的脸孔。
“这样好些吗?”他问。
“嗯。”她轻哼了一声。
他的手指绕着她的辫梢,细而滑的头发柔软地缠在他的手上。继续盯着她的眼睛,他问:
“什么时候开始,你爱上了黄昏的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