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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险,”小罗说,“他们一定会很快地结婚!”
“才不见得呢,何慕天这人未见得靠得住……”
“你刚刚提起何慕天和梦竹,他们现在怎么样?”杨明远不经心似的问。
“你们还不知道?”小罗大惊小怪的,“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听说他们在沙坪坝租了间房子同居了,”王孝城说,“大概是谣言吧,我有点不大相信。梦竹那女孩子看起来纯纯正正的,何慕天也不像那样的人。”“可是,”小罗说,“却完完全全是真的,为了这件事,梦竹的母亲声明和梦竹脱离母女关系,梦竹的未婚夫差点告到法院里去,整个沙坪坝都议论纷纷。不过,小飞燕说,梦竹他们是值得同情的,据说,梦竹原来那个未婚夫是个白痴,如果让梦竹配个白痴,我可要打抱不平。我倒觉得何慕天和梦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合适也没有,一个潇潇洒洒,一个文文静静,两个人又都爱诗啦词啦的,本就该是一对。说实话,老早,我对梦竹也有点意思,你们还记得在黄桷树茶馆里比赛吃担担面的事吗?我一口气吃上十碗,不过要想在她面前逞英雄而已。但是,后来我自知追不上,何慕天的条件太好了,我也喜欢何慕天!罢了,说不转念头,就不转念头!结果倒追上了小飞燕。人生的事情,冥冥中好像有人代你安排好了似的。”
“我不懂何慕天这个人,”杨明远皱着眉说,“既然造成这个局面,为什么不干脆和梦竹结婚?这不是有点糟蹋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吗?”
“你放心,”小罗说,“慕天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我了解他,婚礼是迟早的问题而已。听小飞燕说,梦竹病过一场,病得很厉害,现在病好了没多久,说不定这两天,我们就会接到他们的喜帖呢!”
“怎么?”王孝城困惑地问。
“我明白了!”小罗拍着腿说,咧了咧嘴,“她问我怎么穿得那么少,毛衣到哪里去了?我就据实以告:‘进了当铺啦!’我忘了这件毛衣是她自己织了送我的!”
“你看!”王孝城笑了起来,“这还不该生气?比这个小十分之一的理由都足以生气了!好了,现在没话可说,明天先去把毛衣赎回来,再去负荆请罪!”
“赎毛衣?”小罗挑挑眉毛,“钱呢?”然后把手对王孝城一伸说:“募捐吧!”
王孝城倾囊所有,都掏出来放到他手上,临时又收回了几块钱:
“我认为何慕天不会拿梦竹开玩笑”王孝城说,“他待梦竹显然是一片真情。”
“何慕天吗?”杨明远从鼻子里说,“我总觉得他有点执绔子弟的味道,谈恋爱也不走正路。别人恋爱了先订婚,再结婚。他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和梦竹同居了,说出去多难听!将来再补行婚礼也不漂亮。”
“或者,他们同居是一个手段,”小罗为何慕天辩护着说,“为的是造成既成事实,好断了高家的念头。”
“哎呀,只要两个人有情,婚礼早举行晚举行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罗说。
“那当然有关系!”杨明远说,“婚姻是一个保障……”
“留着买香烟!绝了粮可不成!”
小罗的手又伸向杨明远,杨明远数了数他手里的钱,问他赎毛衣要多少钱,把不足的数给他添上了,一毛也没多。小罗叹口气说:
“以为可以赚一点的,谁知道一点都没赚。”
“听他这口气!”杨明远说,“他还想‘赚’呢!也不嫌丢人,脸皮厚得可以磨刀!”
“磨刀霍霍向猪羊!”小罗大概是灵感来了,居然念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诗来。一面把钱收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