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 / 4页)
梦寒被打得摔落于地。雨杭又飞扑了过来,大吼着:
奶奶,文秀,梦寒,都情不自禁地伸头来看。只见那一页上面,有非常娟秀的字迹,写着八个隶书字:
梦寒被押进了大厅,还没站稳脚步,奶奶已对着她一耳光抽了过来。“无耻贱人!你水性杨花,吃里扒外,下作到了极点!身为曾家的寡妇,你勾引男人,红杏出墙!败坏门风……叫靖南在地下怎么咽这口气?”她“啪”的一声,又是一耳光抽过去。
情定雨杭,地久天长!
“看到你拿着电报鬼鬼祟祟地进来,我就知道不简单!幸好我过来听一听!原来,咱们家养了一个贼!”她的声音陡地尖锐了起来,发指眦裂地用手颤抖地指着雨杭,凄厉至极地怒骂着,“你……好一个干儿子啊!罔顾伦常,勾引弟妇,还教唆妹妹同流合污,勾结外人来颠覆这个家,把历代承传的美德荣誉全毁于一旦,你的所作所为,等于是鞭祖宗的尸,活生生地凌迟咱们!我……我……我找不出字眼来形容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投的胎,你是魔鬼化的身!”她回头急喊,“文秀!你带张嫂和俞妈,给我把梦寒抓到大厅里去,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雨杭喊得声嘶力竭,一屋子的人听得目瞪口呆。奶奶听了这样的话,更加怒不可遏,厉声地喊:
一屋子的人全傻住了。
“梦寒会弄到今天的地步,在这儿受尽苛责辱骂,百口莫辩,就因为她太善良太柔软了!就因为她有太强的责任心,太重的道德包袱,就因为她舍不得你们,狠不下心肠,我们才没有在二十日晚上,和靖萱一起远去!否则,我们早就和靖萱一样,远走高飞了!如果那样,你们还能找谁来算账!所以,我求求你们,诚心诚意地求求你们,正视她的悲哀,她的苦楚,别让道德礼教遮住你们的眼睛,封闭了你们的心灵!梦寒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没有罪,她无法控制她生命中的每一件事!结婚,守寡……一切都身不由主,连她生命里最大的灾难,我的存在,也是她无法逃避的事!如果真要追究谁有错,就是命运错了,老天错了!我和梦寒,真心相爱,我愿意用我整个生命,来给她幸福和快乐……她是你们曾家的媳妇,总算和大家都有缘,为什么你们不愿再给她一次机会?而要把她给活埋了呢?”
梦寒也被这样的变化惊呆了,愣愣地看着雨杭,她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牧白对雨杭,是如此重视,如此疼爱,原来如此!
老尤,老杨等人,已经扑过去,抓住了雨杭,雨杭奋力挣扎,大昌大盛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他根本动弹不得。于是,他大声地,激动地喊着:
“你娘的字,写得非常好,尤其是隶书,写得最漂亮。我和你娘认识的时候,正是杭州的雨季,所以,她写了这八个字,我后来用她的字,去打造了一块金牌,雨杭,就是你脖子上戴的那一块!你拿出来对对笔迹,你就知道,我今天所说,没有一句虚言了!”
“娘!”牧白惊喊,从椅子里又直跳了起来,“您……您都听到了?”
雨杭瞪着那本册子,瞪着那八个字,他拉出了自己的金牌,匆匆地看了一眼,不用再核对了,他什么都明白了!这个突发的状况,和突然揭露的事实,使他完全混乱了,使他所有的思绪都被搅得乱七八糟。他把那本册子,紧紧地拥在胸口,不知是悲切还是安慰,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好空洞,好虚无。怎么会这样呢?他抬头昏乱地看了牧白一眼,喉咙紧促地说:“不不不!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不要相信这件事!”
奶奶直觉地感到,有一个大的秘密要拆穿了,即使是在激动与纷乱之中,她仍然摒退了所有的闲杂人等。大厅里留下了奶奶,雨杭,文秀和梦寒。
“老尤,老杨,大昌,大盛……”奶奶怒喊,“给我抓牢了他,不许他过来!这样忘形,成何体统?”她抬眼怒看雨杭,“梦寒好歹是我们曾家的媳妇,你给我收敛一点,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
牧白手捧着两本陈旧的册子,匆匆地跑进来了。他打开其中一本,送到奶奶面前,又打开另一本,送到雨杭面前。他就站在雨杭身边,急切地翻着那本册子,口中不停地说着:
“别打她!别打她!”他怒瞪着奶奶,“你要打人,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动不动就拿一个不敢反抗你,也不能反抗你的弱女子来出气!”
“雨杭!这是你娘的亲笔日记,从我们如何认识到如何定情,到你的出世,她都写得清清楚楚。她是个好有才气的奇女子,是我负了她,使她心碎而死!这段往事,是我心中最深刻的痛!使我三十二年来,全在悔恨中度着日子!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的娘名叫柳吟翠!个性刚烈,当你出生满月的时候,你娘要我为了你,正式娶她,我因家世悬殊,且已和文秀订亲,所以不曾答应,你娘一怒之下,在一个大风雨之夜,抱着你飞奔而去,从此和我天人永隔!原来,她把你放在圣母院门口,自己就去投湖自尽……我后来用了十五年的工夫,才在圣母院把你重新寻获。因为江神父再三警告,说如果我说出了真相,你会恨我,会远离我而去,使我没有勇气相认……现在,事情已逼到最后关头,我不得不说了。你瞧……你瞧……”他抖着手去翻找着,“你看这一页!”他找到了那关键性的一页,“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