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 / 4页)
“神气个什么劲儿?不过是念过几本书嘛!这女子无才便是德,实在是至理名言!”
梦寒吸了口气,勉强平静了一下,冷冷地说:
这晚,他喝了酒,喝得醉醺醺的。所有的顾忌和害怕都忘了,一心只想去找他的杨晓蝶。半夜三更,他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带。提着一盏灯笼,他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唱着二簧平板:
“哈!”靖南怪叫,“原来你也会吃醋啊,打从秋桐牌位进祠堂开始,我就觉得你奇奇怪怪,还以为你是女圣人呢!原来,死人你容得下,活人你就容不下了!”
“在头上除下来沿毡帽,身上露出滚龙袍,叫一声大姐来观宝,你看我头上也是龙,身上也是龙,前面也是龙,后面也是龙,浑身上下是九条龙啊!五爪的金龙!”
他搬回到梦寒房里睡,每天哼哼唧唧,猫不是狗不是,什么都看不对眼。梦寒已经学会一套自保的办法,和他来个相应不理,只求耳根清静。她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书晴身上,这使靖南更加不满,说梦寒是个“浑身没有一点女人味”的“木头人”,然后就唉声叹气,怪天怪地怪命运,怪爹怪娘怪奶奶,给他娶了这样一房“不解风情”的媳妇!怪完了,他就用手枕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想念着他那个“风情万种”的蝴蝶儿。
这天的靖南,很成功地溜出了曾家大院。他受了一次教训,学了一次乖,也知道要保护自己,他带了阿威阿亮等四个最会打架的家丁一起出去。他们逗留到深夜才回来。靖南这些日子,因为梦寒坐月子,他又在养伤,就搬到了书房里睡。他半夜回来,没有再去打扰梦寒,摸黑回到自己的书房,悄悄地睡下,也没有惊动家里任何一个人。幸好奶奶这天有点感冒,提早上了床,不曾问起靖南。因而,家中除了那几个家丁以外,谁都不知道靖南在这天闯下了大祸。直到一星期后,雨杭才得到消息,气极败坏地来找靖南。
两个月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吉祥戏院在雨杭的安抚和资助下,又大张旗鼓地营业了,生意照样兴隆。杨晓蝶依旧是吉祥戏院的台柱,艳名四播,场场爆满。那方晓东一直没有踪影,大家似乎也把他遗忘了。靖南的人,虽然没有出门,对吉祥戏院的种种,自然有亲信来报告,所以,也了解得很。听说那杨晓蝶又有好几个王孙公子在“捧场”,他就着急得不得了。恨不得插翅飞到吉祥戏院去。
梦寒这才能过去看书晴,此时,书晴已停止了啼哭,用一对乌黑的眼睛,瞅着梦寒,梦寒把她紧紧地拥在胸前,心底,涌起了无尽的悲哀。
这样苦苦熬了两个月,他终于熬不住了,串通了阿威阿亮,偷溜出去了两次,都是戏一散场就回家,不敢在外面多事逗留。那杨晓蝶见了他,就对他发嗲撒娇,百般不依的,说他没良心,把她给忘了。弄得他心痒难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去晓蝶的香闺,早早地回来了。居然也没有碰到任何事情。平平安安地出门,平平安安地回家。因而,他对雨杭的警告,大大地怀疑起来。本来就不喜欢雨杭,现在,对雨杭更是不满极了。他对梦寒说:
“全家都知道的那个人,杨晓蝶!”
他那句五爪的金龙才唱完,眼前有个黑影子一晃,他怔了怔,站住了,回过头去,四下里张望着,嘴里咕哝着说:
“某人!什么某人,你说说清楚!”靖南大叫了起来。
“什么人在这儿妨碍你大爷的兴致……”
“你少无聊了!”梦寒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谁有耐烦心去奶奶那儿告状,你自己惊天动地地打了架回家,你以为还瞒得住奶奶吗?你现在不要因为见不到想见的人,就在这儿找我的麻烦!你明知道全家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你额上那个疤长得什么样子,你那样耿耿于怀,只是怕某人会嫌你丑了……”
说完,他就转过身子,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梳妆台上的那顶帽子,拿了出去。
“雨杭这个人有问题,表面上是帮我,我看,他根本是和爹串通好了,把我给困在家里……”他的眼睛瞪圆了,突然想了起来,“搞不好你也有份,怪不得雨杭说什么‘家有贤妻’的话……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我中了你们的诡计了!那个方晓东被我这样一顿打,哪里还敢再出现,早就吓破了胆,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好好好!”他对着奶妈和慈妈说,“你们都听见了,是她赶我出去的!奶奶问起来,你们别出卖我!否则,我把你们两个统统解雇!”
听了他这样的话,梦寒实在没有办法装出笑脸来搭理他。转过身子,她就去奶妈那儿找书晴了。靖南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牙痒痒的。
“你想出去,你就出去吧!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去告诉奶奶,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别妨碍我照顾女儿就行了,你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