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淮风月(第2 / 2页)
下边两个乐户拿着乐器弹唱,郑春儿喝了几杯后还去唱了一段儿《中吕·粉蝶儿》,许长生依旧没听懂唱的是啥,只觉得郑春儿嗓子好,这要是放到后世,光唱歌都能当百万网红。
一直吃到月窗半启,银烛高烧,俩人才进到里屋,小娘帮忙铺床,郑春儿伺候许长生洗漱,给他换了身白绫道袍,两个在床上腿压腿儿坐一处。
郑春儿还想说会话,许长生却等不住那么久,来大明一个多月他还没开荤过呢,如今都躺下了,谁还有心思跟你扯淡?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喝了半盏茶,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儿环佩响,那郑春儿就进来了,约莫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头上戴着白绉髻、珠子箍儿、翠云钿儿,周围撇一溜小簪儿,上穿白绫对衿袄儿,妆花眉子,下着纱绿潞绸裙,羊皮金滚边,脚上墨青素缎鞋儿,“呦,我就说今儿个一早怎么听见喜鹊叫呢,原来是遇到贵人了!”
与此同时,站在许长生身旁伺候的小娘丢过去一个眼色,这郑春儿顿时心下了然,今天来的这位估计不喜欢那些吟诗作对的套路,还是直接点吧!
要是前些年她断不是这种态度,奈何如今年纪大了,那些捧她的才子嫌弃她年老色衰也不过来了,现在见到外地来的商人也得好生伺候着。
郑春儿坐下陪许长生喝了杯茶,说了会闲话,便又问道,“员外今日想用点儿什么?家里还有两条糟鲥鱼,员外久在北地,不如尝个新鲜?”
“依你依你!”许长生被郑春儿伺候地还算开心,而且他确实想尝尝鲥鱼的滋味,便顺着她的意思去了。
又过了一盏茶,仆役们开始上菜,先放了四碟菜果,然后又放四碟案鲜:红邓邓的泰州鸭蛋,曲弯弯王瓜拌辽东金虾,香喷喷油炸的烧骨秃,肥腞腞干蒸的劈晒鸡。
第二道,又是四碗嗄饭:一瓯儿滤蒸的烧鸭,一瓯儿水晶膀蹄,一瓯儿白炸猪肉,一瓯儿炮炒的腰子。
最后上来的才是压轴的糟鲥鱼,里外青花白地瓷盘,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馨香美味,许长生尝了一口,入口而化,骨刺皆香。
郑春儿用小金菊花杯斟满荷花酒送到许长生嘴边,“糟鲥鱼和荷花酒最配,员外先饮一杯吧?”
等许长生喝了,她又吩咐人取个骰盆来,俩人用十二个骰儿抢红,郑春儿是个知情识趣的,既然知道许长生不喜欢吟诗作对,那就不搞行酒令、作诗之类的花哨玩意儿,直接玩骰子做游戏喝酒,这倒是让许长生有点恍惚,我这到底是在大明的行院,还是在后世的酒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