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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腰,询问:“昨晚没有睡好吗?”
水鹊第一次到这边来,说不定认床,睡不踏实。
倒不是认床的问题。
水鹊嘟囔:“床板像是门板子一样硬。”
知青院的卧房宽敞,墙角一头一尾的,摆放两张板床,是完全的硬木板,就是经过打磨后,没有木刺的那种。
走了好一段路,到下一个山弯,芒草没有那么多的地方。
水鹊从他身上下来,嘟囔道:“你后背好硬。”
李观梁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他总不能回话说是小知青身上太柔软,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是吃哪方水米养大。
李观梁埋头扯草,手中挥划镰刀。
水鹊收拾床铺的时候,发觉他大包小包的,里头竟然没有毯子铺床,只有一席棉被。
兰听寒将自己带的床单让给他。
水鹊还是硌得难受,他不习惯那么硬的木板床,因此没怎么睡好。
李观梁建议:“可以垫秆铺上去。”
晚稻收割后剪秆,晒干了再一担担挑回家里,堆放在阁楼上,等到了农闲有空余,用三齿锄梳去杂乱的稻草叶。
他知道这群知青都是从海城那边安排过来下乡插队的。
海城……
那是大都市。
李观梁没去过,他从小到大,血肉已经和这片山野融合在一起,离家最远,也不过是到菏府县的县城探望姑姑,从谷莲塘村嫁到县城,在这一带水里几乎就能算得上是远嫁了。
李观梁余光里,看见水鹊坐在树下,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