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回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3 / 3页)
车里头燃着百合香,炕床底下放着熏笼,又香又暖,和在家时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外头驾车的金不侵,领着侍卫们骑在马上防护马车的银不邪,并缀在马车后头拉着一路所需粮肉米面行军帐篷等驾护着大骡车的辛苦些。
虽然都戴着雪帽,护耳,穿着大毛大棉的冬衣,但在这大雪天的出门也够喝一壶的,好在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以前打仗的时候比这还艰难的时候都有,这会儿还有马骑,有骡车可坐,有烈酒挂在腰上,行军又是慢悠悠的,他们只当是冬日沐雪出游了。
于是这一路上阿暖就听到了雄壮豪迈的歌声,看到了安阳煜偶尔下去和他们一块烤腊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同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打成一片的情景。
也看到了他们行军的严谨,夜晚秩序井然的安营扎寨,轮班放哨,白日出行,前头必有先锋探路,雪崩阻路时,他们早先一步铲除干净了。
后来,阿暖渐渐发现了,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残疾,有的没了一只眼睛,有的没了手指胳膊,还有的没了耳朵。
珊瑚又道:“这个梳妆匣子你收好,镜子可拿了?”
“有呢,在下头的小抽屉里。”
阿暖脸上略红,心说,他一大早发的什么疯,把我抱在这车里,是要出门吗?大雪天的尽会折腾人。
“王爷,都妥当了,咱们出发吗?”珊瑚站在帐幔外头问了一声。
“走吧。”
阿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心里越发敬服他,情意涌动时便越发痛苦,竟又把安阳煜恨上了,恨他的夺目耀眼,恨他的赤城慈悲,恨极了她就哭,不曾想他看着她哭也不说一句话,竟比她还冷了。
阿暖便猜想他,定然是被自己冷了心肠了。
一想到他要收回对她的爱意,她就惶恐了,心痛了,只是她不能后悔啊。
听着床头的安阳煜开口了,阿暖便越发把自己缩的小小的,生怕碰到他。
一时感觉到车动了,阿暖裹好斗篷越过安阳煜悄悄爬下床,拨开石青云龙幔子走出去就见珊瑚锦绣正分坐在两张交椅上,锦绣才要倒茶喝,见阿暖出来了连忙站起来道:“姑娘要什么吩
咐我一声便是,我们都在这外头静候着呢。”
本来她是想问锦绣这是要去哪里的,但想着一开口就破了例了,于是扭身又缩回去了,见床上的安阳煜依旧闭着眼睡觉,她赌气也睡去了。
外头,锦绣和珊瑚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