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令人屏息的夜晚(第2 / 3页)
周吾吧唧一下嘴巴,非常干涩,“算你们几个兔崽子运气好!”
周吾随即带人占领了东山碉堡。
“兔崽子们,累不死!”周吾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接着朝他们大喊道:“这门炮是从北洋军手中缴获的,没有瞄准镜,炮弹极少,曾参坐交待过了,顶多只能打三发!你们给我瞄准了打,一颗炮弹不准浪费!要是打偏了,打斜了,没打死敌人,你们一个月不许吃肉!我还要记你们大过一次。”
炮很快被抬上碉堡,这些测绘学堂的学兵,即使没有瞄准镜,也可以从炮筒里瞄准。透过漆黑浑圆的炮筒,圈住了对面北洋军占领的东山碉堡。从东山碉堡喷吐的机枪火蛇,在黑暗中实在是太过耀眼的目标,风雨夜幕也无法遮掩。
周吾敞开的衣襟,露出可以夹住铅笔的性感的胸肌,几根黑乎乎、脏兮兮的胸毛在寒风夜雨中颤抖。他厚厚的嘴唇已经因为上火而开裂,激动的咆哮不止,“我亲爱的克虏伯,呐喊吧!用你的怒火,燃烧敌人的**;用你的温柔,呼唤死神的到来;用你的热情,点燃大地的光明;用你的吼声,驱散世界的黑暗…………”
这粗胚,诗人情怀爆发,在硝烟弥漫的血腥战场即兴创作起打油诗。一群测绘学堂的学兵竟然神经质大声朗诵起来,此刻,他们的脸上竟是说不尽的庄严。
轰!就在他们进行这庄严犹如宗教仪式的朗诵当中,一阵气浪带着爆炸的巨响,克虏伯山炮咆哮啦!
如今这个微妙的平衡,抄持战场主动权的革命军随意拨弄即可打破。但是这天平是想胜利倾斜还是向失败倾斜,谁都无法预料。曾高要从宋缺团部抽调兵力,增加对周吾团部的火力支援。这样冒险的举动,成功的几率实在非常之少,稍稍不慎,革命军将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安静!”曾高突然暴吼一声,四处漏水的小小茅蓬立刻安静下了,平时云淡风清的他发起火来更是可怕。
“我是这里最高长官,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曾高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立刻执行!”
骄横的北洋军给革命军提供过多少机会,但又有几个能把握得住呢?又有几个敢为自己的使命担上不可知的风险呢?战争本身就是在比谁少失误,谁能抓住对手的失误。如今曾高被对手逼得孤注一掷,就是制造了机会。更令人信服的是他也把握住了机会,机会也只会给又准备的人。谁说得清,这是机运,还是人力。
能够在战场上对先前的部署提出修改,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因为战场上千变万化,有时候胜利就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也有时,知难而退,另谋它途,则又海阔天空。如何把握则决定于准确地把握战场态势。
日前攻击革命军兵力过于分散,以致进攻受挫,应该按照集中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方针,以一部兵力监视城内敌人,集中力量先扫除周围各据点,再攻孝昌城。
远处,几个怕在堑壕的北洋军士兵在纷飞的碎片之中血肉四溅,稀烂的泥水被掀到处都是。
这一发炮弹并未命中碉堡,哪知道碉堡里的敌人就吓得跑了出来,向村庄里面的方向逃窜。
几个测绘学堂的学兵傻眼了,顾不得跟着团长一起念诗,全部望向周吾。团长是要求他命中目标,但是他们没有命中目标,却把目标吓跑了。
“团长,我这算达到你的标准了吧?”
“***也不经打啊,就这样的跑了?”一些革命军士兵骂骂咧咧着。
“告诉宋缺,剩下的人就算死光了,也要给我顶住,不惜代价的顶住。”曾高除了给宋缺下达不可后退半步的死命令之外,此时也再没有其他方法。抽调一个营,宋缺会有多困难,无需想象。
“告诉周吾团长,必须在天亮之前,占领夏家北洋军兵站据点。”曾高接连对身后的副官命令到。周吾等待多时的山炮送来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雨水汗水血水混杂在一起。“射死兔崽子们的。”
手下几个武昌测绘学堂的学兵,懂得摆弄这玩意,他们不等他发号施令便一拥而上。泥水当中又推又拉,拖着这笨家伙直奔前头革命军夺取的那个碉堡楼子。
“有这家伙,还不打死他们小娘养的。”
一夜苦战,饥寒交迫的疲惫当中,他们精神头一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