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飞雪迎岁(第3 / 4页)
禇秀之道:“杨安玄与汝南太守阴敦是结义兄弟,阴敦本是王府内史,得王爷相助才出任汝南太守,王爷何不暗中将用意告知阴敦,让他替王爷向杨安玄传话,岂不更为妥当。”
当年的四大侍读,除了羊欣投向桓玄,出任平西主薄外,谢混闭门家居;禇秀之是自己王府中的从事中郎;杨安玄坐镇雍州,这三人都与桓玄关系冷淡,莫非是父皇在天之灵不忍见江山倾覆,留下一线生机。
回到王府,司马德文派人请谢混过府饮酒。谢混是他的姐夫,两人时常往来,桓玄留在京中的耳目也不会在意。
王府后院有楼名凌云阁,楼有五层七丈,坐于楼顶可将方圆数里尽收眼底。
司马德文五楼之上设宴,宴请望蔡县公谢混,从事中郎禇秀之作陪。三人围炉而坐,开南窗赏雪,边喝边聊。
侍从被打发至楼下守候,楼上除了三人外再无他人。司马德文敬了杯酒,叹道:“江山如旧,只是孤不知明年还能否与两位安坐饮酒。”
枕水榭中寂然无声,过了片刻,谢混叹道:“弘农杨家,中兴有望了。”
皇城,式乾殿。
琅琊王司马德文踏出殿门,宫人抬来肩舆请他入乘,司马德文摆摆手,顺着殿侧长廊朝前走去,漫天风雪扑面而来,寒意陡生。
走过西堂,司马德文站在太极殿前,风雪之中太极殿红墙金瓦、画栋雕梁,越显庄严肃穆。
雪落无声,司马德文的心头却如同被厚雪积压般沉重,他从东堂得知,太尉桓玄要进京了。
司马道子被鸠杀的消息传来,司马德文连日夜难安寝,生怕桓玄篡位先将自己杀害。
禇秀之愤然道:“桓贼骄淫狂竖、欺凌朝庭、倒行逆施、暗藏祸心,可恨朝堂诸公迫于淫威,不敢奋起抗争,奈何奈何?”
司马德文轻语道:“雍州杨安玄,先帝在时结与恩义,如今坐镇雍州,击败桓玄大军,孤有意效三国故事,以天子名义给杨安玄密诏,让他起兵讨贼,你们以为如何?”
谢混苦笑道:“杨安玄虽胜冯该,但雍州实力弱小,怕无力兴兵清君侧。一旦事情泄漏,反而于王爷不利,王爷慎之。”
司马德文叹了口气,端起杯喝了一口闷酒。
脑中闪过“逆贼”两个字,却不敢宣诸于口,皇叔司马道子被他鸠杀,朝堂众臣居然装聋作哑,司马氏的江山要亡了吗?
想到殿中那个冷暖不知的兄长,司马德文露出一丝苦笑,难道是天意,就算亡了江山皇兄也不知道悲伤难过,浑浑噩噩也好。
一阵寒风扑来,将头顶的油伞吹开,雪花落在脸上冰凉点点,让司马德文感到晕胀的头脑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他从东堂还得知一个消息,杨安玄击败冯该大军,守住了襄阳城。
司马德文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杨安玄曾做过东宫侍读,还教过自己射箭,说起来与自己有一份情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