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院(第2 / 2页)
“对不起,我......我来晚了。”宜尔斯脸上雨水和泪水都混杂在一起,让我分辨不出哪一滴是雨水,哪一滴是泪水。
我望着她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我的脸上流淌着的一定是泪水。这是我久违的梦境。
等到我们将所有的物品整理的差不多时,但见父亲双手空空从房间外走来。于是,我们又搭乘肃林木的车回到学校。程颂是从学校赶来的,所以他并没有车。
父亲将我送到宿舍,同楼下阿姨打了个招呼便随着我一同上了楼。我敲了敲门,见门内没有回应,我以为她们都在睡午觉,就让父亲等在门外。但当我打开宿舍门那一刻,许华手中抱着一束粉色康乃馨站在过道正中心;在她左右两侧,方絮和丁莎莎趁我开门的一瞬间就立即举起手中的礼炮桶,只听“嘭!嘭!”两声,半空中落下无数五颜六色的小彩条。丁莎莎最先上前接过我手中的物品,随即许华也走过来将那开的生机勃勃的鲜花送到我手中,三人齐声道:“欢迎回来!”。
见状,我顿时鼻头一酸,眼中的泪水便情不自禁流了下来。这三位同我从陌生人到同学,又从同学过渡为挚友的舍友们;在我被锁进地库的那段时间里,她们各自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方设法营救我。而此时,我看到了挂在我床边那些明晃晃的小彩灯,心里无比感动。这是我遇到宜尔斯以后,除她以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我的关怀。这一刻,我好像终于能放下对宜尔斯不舍的感情了,大约是有了替代她的人的出现。
父亲帮我把东西放下,就准备离开,因为他的工作岗位也需要他。我知道,自打我上初中以后,父亲就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他身后还有许许多多别人的亲人、老人需要照顾。
今天是周五,又临近期末,课程排的相对比较少,所以今天上午的早课就是这周最后一节课。我陪着父亲一路走到学校大门,原是想陪着他一起乘车到车站,但父亲怎么也不肯让我跟着。且这一路他不断地叮嘱我,让我将手机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临出门前一定要给手机充电,每天跟他报平安等等;我虽然听得有些烦了,但还是全都乖乖应下。
“你干嘛!你放开我!你到底咋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锁得死死的。
这时,程颂从门外走来。见状,只见他眉毛皱成一团,快步走上前双手一拉就将我俩分开。我看见程颂时并不惊讶,毕竟徐筱洢来过,他们肯定早已下课了;但他方才的力量倒令我震惊不已!
“你疯了不成!”,程颂的语气听起来极度生气。他对着肃林木怒吼过后又转过来看着我极力压低声音道:“你干嘛不推开他!”。
我当真是有口难言,我都不知道他咋了,一会儿翻箱倒柜,一会儿又哭又笑。他的动作快到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完全猜不透他下一秒将要做出何种行为。
这时,肃林木将他手中的名片举起,一脸痴笑地紧紧盯着那张小卡片,大声说道:“程颂,林叔叔说你妈昨天给了他一张名片,是我仰慕很久很久那个人的名片!我终于可以见到她本人了!”说完,肃林木又将名片放下,双目仿若饿狼见了兔子肉般盯着我,道:“唐棣!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啊!你知道吗?她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心......”。
我们终于来到校门口,父亲恋恋不舍地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坐上出租车离开。父亲离开后,这个阴沉了半个月的天空终于开始下雨了。我想,远处的山应该下雪了。
好在,出门前,父亲让我备上雨伞,才不至于使我被雨淋。父亲似乎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格外在意,他时常的细心让我觉得就是我的母亲在身边也未及半分。我转过身准备回宿舍时,正好看见从另一辆出租车内下来的宜尔斯。这应是近几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再次见到她了。
宜尔斯似乎是从某地方赶回来的,她脸上仍旧还带着少许的慌乱。我看到她时,她正准备关上车门。我知道她定然还是不愿与我交流,就没有叫住她,只低着头独自离开。我沿着第一次来到校园时,在程颂及宜尔斯的陪伴下一同走过的小路上缓缓走着。头顶回荡着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啪嗒声,空气中溢满了腊梅花香。黄色的腊梅开满了整个校园,随处可见。
“唐棣!”听到这熟悉的呼喊声,我顿时驻足转过头向那人望去。
宜尔斯站在与我大约五十米处的地方,树荫下她独自站在雨中,她的面部表情在细雨的掩埋下使我看不清,她手中握着的雨伞并没有打开。我见她被雨淋着,赶紧走上前为她撑伞挡雨,并关切着她:“你干嘛不打伞?会生病的!”。
从他刚才的话语间我察觉此人约莫是心理界某位不知名泰斗了,我见他喜不自胜,怕他将我的事抖落出来就一直盯着他丝毫不敢懈怠。果不其然,在他即将要说漏嘴时,我立即上前封住他的口,然后转头看向程颂,心虚说道:“心上人!肯定是以为能见到心上人了!有些激动,呵呵!”。
我尴尬地一边向程颂解释,又一边担心着肃林木的快嘴,紧张得背心里的汗蹭蹭往外冒。我赶紧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知道了!你快闭嘴,别说了!”。我不停地对着他使眼色,他这才反应过来,扒开我捂住他嘴的手,尴尬地冲程颂笑一笑,不再惊呼。
程颂一直皱着眉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我俩表演,他满脸都写着三个字:“我不信。”。
但我无心去管他信不信。
我松开肃林木后,瞪了他一眼,随即蹲下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程颂见状也上前无情地将肃林木扒开,然后蹲下身帮着我一起收拾。只剩下肃林木独自沉浸在那莫名的喜悦里,干坐在一旁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