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顿悟,形式明朗(第2 / 2页)
郑亨和张辅在惊讶片刻之后又变得神情自若,似乎此事跟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小子是这般想的,既然鞑靼的新兴派选择两头下注,那么我们就明面上给失捏干一派提供武器铠甲,并且分出一部分余力的去消灭新兴派,在我们大军之下,要么新兴派化被我们全歼,要么他们会投降到瓦剌部。
自从他们帮助瓦剌制作兵器的时候,他们便再也回不到鞑靼了,所以他们的两面下注只是一个笑话,就算鞑靼在新兴派的帮助下赢得了战争,后续新兴派一定也会被失捏干清算!”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派人关注着朝廷的动向,一边在家里安心养病。之前还说不得偷半日闲。可如今我天天栽花遛鸟,好不快哉。
可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儿便被打断了。
这一日我在家里摆了个小宴席,邀请了郑亨,张辅以及于谦三人前来做客。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谈起了当今漠北的局势。我们四人各抒己见,商议着如果大战伊始,大明军队该怎么出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侍卫走进来,恭敬地递给我一份奏折。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从开平城寄过来的信件。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在思考我所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为民为国有利。还是真正像一个佞臣,玩弄朝政。戏耍民生?”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玄冥二老和于谦脸色凝重,他们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张辅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安如,你放心养病,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去处理。北方之乱由来已久,就算你不提出这个建议,北征之事都会在以后某一个节点提到议程上,不必过多。指责自己。就像你说的,如果现在国力强盛的时候不解决等到以后,我们这一批能打能战的武勋。退居幕后之时,谁还能保证可以全胜而归?”
张浦的话,让我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利用众人达成自己的目的非常令人不耻。有道是君子慎独不欺暗室,我真是耻于面对这句话。
张辅郑亨对我安慰了一会儿之后。见我并无大碍,便起身告辞。而于谦似乎猜出了什么原由。并未同他们一起离开。
我心中不由得一紧,与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后,便迅速拆开了信封。当看到信中的内容时,我们都惊愕不已。谁能料到,仅仅数日之间,漠北之上竟然已是风云变幻、局势莫测。
信中所述,自从上次信件寄出没多久,阿鲁台之子失捏干领导的反叛势力竟然出奇制胜,一举击溃了阿鲁台的嫡系部队以及那些企图归附瓦剌的投降派。如今,他们正与意图分裂独立的新兴派系展开激战。
然而就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际,瓦剌首领托欢却亲自率领重兵对鞑靼发动了出其不意的攻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全力攻打新兴派的失捏干猝不及防,伤亡惨重,无奈之下只得调转马头回击瓦剌。而此时的新兴派则采取左右逢源的策略,时而向失捏干提供战马支持,时而又替瓦剌铸造兵器,显然是想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
这封信提供的信息太重要了,漠北局势发展果然同我想的一模一样,自从上次朝会拍板决定北伐之后,大明这个偌大的战争机器便以恐怖的速度运转起来,一时间随处可见兵马粮草的调动,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种严肃的气氛下。
“小子,北境之事让你预料的一丝不差,看来让你做个闲散官爵还是太小瞧你了,如今漠北局势已然明朗,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贤弟心中所想。为兄基本上也能猜到一部分。”
于谦的这一番言辞让我感到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此时此刻,我只想立刻找到一条缝隙钻入其中,好让他无法目睹我现在尴尬困窘的模样。
“兄弟啊,你应该明白忠诚和义气往往难以两全其美。自古以来经历过那么多的朝代更替,又有几人真正能够做到忠义兼顾呢?为兄只是期望你在做出任何决策之前,都能充分考虑到天下百姓的福祉。只要所行之事有利于国家、有益于民众,其他的就不必过多计较了。”于谦此番话语可谓推心置腹、情真意切,我满怀感激之情地向他拱手作揖表示谢意。紧接着,于谦看到我原本执拗的念头渐渐消退,便露出欣慰的笑容,并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后离去。
待众人皆散去后,我开始仔细回顾自己身处于这个时代所做的一切事情,并逐一进行梳理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尽管我有些自私自利,但从未做出过任何狂妄悖逆之事,可以说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就在这一刻,仿佛王阳明当年在龙场领悟大道一般,我将自身沾染的污浊之气远远抛开。如此一来,我如同获得新生般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