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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唱着,他就说自己已经跟那个贪色的唐明皇一样,要荒废朝政了。说着,他说他又想背戏箱上楼了。素芬说,谁不让你背呀,有劲了你只管背,他就又背了一回。好了还是对着床,咬得双脚直退,直咬到床上风平浪静为止。顺子说:“你个狐狸精!”“我就要当你的狐狸精咋了,咋了,咋了。”顺子幸福得就想一直躺在这个床上,死了算了。可这种幸福,竟是那么的短暂,他立即又想到了还住在快捷酒店的菊花,一想到菊花,他浑身的肉,就有了直往下垮的感觉。
顺子起来了,素芬用大腿压都没压住。她也连忙起来给他打了四个荷包蛋,她跟顺子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三天三夜里,就听顺子说,他一辈子要求不高,只要每早出门下苦前,能在家里吃上四个荷包蛋泡麻花,那就是幸福得不得了的日子。因此素芬一回到这个家,就给他和菊花打上了荷包蛋泡麻花。
顺子吃得香的,直想掉眼泪,幸福日子竟然就这样来了,要不是菊花捣蛋,他就觉得这辈子,活得太值了。
吃完荷包蛋,他就准备出门了。素芬说她也要去。顺子咋都不让,说风呼呼的,到长安县得蹬一个多小时,再说车上也没地方,是给人家拉玻璃,坐不成。素芬就没再坚持。
顺子打一出门,就在想菊花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扛下去了,再扛,都是自己倒霉,你还能赖人家酒店的账,咱成啥人了。可菊花的条件又不能答应,素芬他是咋都舍不得撵走的,再说,撵人家,一百个没道理。如果说第一天接素芬回来,菊花那一闹,他还有些后悔,不该没把事情想长远,到今天,他是咋都不后悔了。他不是七老八十了,一个人凑合着过一辈子,能算了的事,他才刚五十出头,力气不比那些小伙子差,他得有自己长远的日子打算。遇上这么个合心的女人,也不容易,过了这村,兴许就没这店了。菊花不管咋说,迟早还是要嫁的,出了嫁,你就忍心让老爸一个人,孤零零地干熬着?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输理,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有理也没哪儿跟人讲去,反正把人能劝回家完事。
早上是让好了把顺子吵醒的,他一看,才睡了四个多钟头,可天已大亮了,他还有一车货,赶中午十一点,要送到长安县。
素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但她还用一条大腿,故意压着顺子,撒娇地说:“嗯,再睡一会儿嘛。我还困得很。”
“你睡你的,我去给人家送货呀。”顺子说着,就硬撑着爬起来了。
素芬一下搂住了顺子的腰,“嗯,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狐媚劲儿,昨晚上回家,都快凌晨四点了,她还是惹得他又出了一身蛮力。好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叫到尾。事毕了,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半夜背戏箱,累得差点没从四楼栽下来,结果回家还出了这一身闷劳力。他说:“这活儿比背戏箱上四楼还重。”素芬就掐他,掐得他怪痒痒的,他就觉得,这好歹是个男人过的日子了。
顺子又溜下去躺了一会儿,素芬故意到处乱捏乱掐着,缭乱得他就不想起来了,他突然想起了《杨贵妃》那本戏里的几句唱:
云鬓花颜金步摇,
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