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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全球化和国家资本主义(第2 / 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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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当选俄罗斯总统的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曾两次担任俄气的董事会主席。现任主席维克托·祖布科夫是俄罗斯的副总理,也是总理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左右手。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列克谢·米勒,是普京1990年代在圣彼得堡时的密友。虽然公司的股票在证券交易所交易,但主要由俄罗斯国家控股。

2010年1月发生了一场轰动一时的谋杀案。以团队方式合作、持假护照、身着伪装并使用高度加密手机的以色列特工和职业杀手,暗杀了马哈茂德·阿勒马布,一名资深的哈马斯成员,当时他正在迪拜酒店的房间里,等待完成与伊朗供应商的武器交易。迪拜的犯罪率很低,但当涉及恐怖分子和敌人时,即便是沙漠也不安全。

迪拜的历史上盛行两项活动,潜水采珠和走私。潜水采珠在今天只是一门小生意,作为吸引游客的一个旅游亮点。走私规模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迪拜的老城区在沿着河边的长码头上伸展,堆满了电子设备、家电、零配件和其他准备运往伊朗的商品。谁也说不清带有索尼或惠普徽标纸盒中的现钞和黄金会有多少。穿过沿着码头的巴尼亚斯路,有一些伊朗银行,在那里可以开具运往伊朗货物的信用证,无视美国的禁运。河道中有帆船——高大的宽体大三角木帆船,正准备横渡波斯湾,踏上去伊朗海岸班达尔阿巴斯和其他港口的旅途。在迪拜,走私没有什幺不体面的。它是一种生活方式。

迪拜是一个国际金融中心和避税天堂,林荫大道和小巷中充斥着国际银行。迪拜是伊朗主要的离岸金融中心。迪拜的银行主要充当伊朗银行的联络员,以方便与世界其他地区的支付和外汇交易,包括将伊朗的外汇储备兑换成欧元和黄金,以及慢慢地出售美元。迪拜也是索马里海盗贸易的银行中心。当海盗、船员人质和巡逻海军在阿拉伯海对峙时,海盗的代理人来到迪拜,谈判赎金并提供最终付款的电汇指令。

在有形财富方面,这里有一个露天的黄金市场,它是全球最大的黄金市场之一。在这里黄金以每一种可能的形式(珠宝、硬币、条块和铸锭)出售,然后装在手提箱里出口到世界各地供私人储藏,无人质疑。迪拜有一个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位于以黄金、白银和钻石的阿拉伯语命名的几幢玻璃摩天大楼中。在这些大楼底下,有一个由布林克<a id="jzyy_1_84" href="#jz_1_84"><sup>(6)</sup></a>管理的世界上最大最安全的金库。随着瑞士银行的保密制度备受质疑以及寡头们在俄罗斯被清算,将财富转换成无法追踪的黄金并在沙漠中保存,是一种颇具吸引力的策略。

露天市场中转手的黄金只是在迪拜过境的大规模财富交易的冰山一角。纸币从雕版到央行到客户,不间断地流动着,其中有许多在发行国之外的地方流通。迪拜是世界上最大的纸币转运点。在迪拜机场附近的安全地点,存放着大量纸币,等待运回它们的发行银行。

18世纪末,随着工业革命和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的出版,那种带有私人所有权和银行业更现代形式的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开始兴起。然而在20世纪,尽管私人企业大获成功,国有企业仍然盛行于共产主义社会、寡头社会等许多其他社会中。

我们今天习以为常地认为占主导地位的金融范例,即自由的私人资本主义企业和创业,事实上在大多数时间和大多数地点都只是一个异数。私人企业可能对效率和财富创造有最大的诉求,但这并非是各时代普遍持有的价值观。资本主义声称在未来的全球贸易、金融和科技中将占统治地位,似乎并不比君主制、帝国主义、共产主义和其他制度在各自时代的主张具有更扎实的历史基础。

有些企业看起来是私人的,但它们拥有的资源几乎是无限的,它们可以竞标自然资源,收购竞争对手或投资设备,无须考虑短期的财政影响。它们可以通过低于成本的销售获得市场份额。即使在经济困境中也不必担心失去资本市场的支持。这种新的重商主义是装扮成现代企业的国家权力:新瓶装旧酒。

这些新型企业有主权财富基金、国有石油公司和其他国有企业。它们在俄罗斯、中国、巴西、墨西哥和其他新兴市场比比皆是。西欧也有庞大的国有企业。欧洲的航空、国防和空间巨头欧洲宇航防务集团(EADS)在公开市场上有股份交易,但多数为一家法国和西班牙政府控股的公司、一家俄罗斯国家控制的银行和迪拜控股的财团所拥有。国家持股30%的意大利埃尼石油公司(ENI)则是另一个例子——许多实例中的一个。美国人总想抨击这些国有企业实行不正当竞争,但这反而提醒了人们,2008年美国政府对于花旗银行、通用汽车和高盛的救助。美国也拥有自己的国家资助企业,跟别人没什幺不同。

要理解全球化和国家资本主义,需要一种与美国不同的视角。情报分析员会受训规避“镜像思维”——假设别人会像我们一样观察世界。就试图判定对手的意图而言,镜像思维可能是致命的缺陷。威胁分析要求分析家像俄罗斯人、中国人、阿拉伯人和其他人那样思考,以便理解差异不只是语言的、文化的和历史的,也还有动机的和意图的。当俄罗斯领导人考虑天然气时,他们不仅看到出口收入,也看到对欧洲工业经济的制约。当中国的战略家考虑持有美国政府债券时,他们明白他们掌握了一种武器,可以摧毁美国经济或是使美国人颜面扫地。当阿拉伯统治者沿着现代化的道路前进时,他们敏锐地意识到正置身于保守分子和宗教的钳制之下,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碾碎。对于21世纪的迪拜、莫斯科和北京的巡视,将帮助我们以数十亿阿拉伯人、亚洲人和俄罗斯人观察我们的方式来观察自己——理解美元的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美国手中。

间谍、暗杀、黄金、货币和国际参与者在世界十字路口的混合,使得迪拜成为新的卡萨布兰卡。就像卡萨布兰卡一样,它是它所在时空的一面镜子。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腐败和无能,迪拜就不会有这幺多客户。每一场战争都需要一个中立地点,在货币战争中,迪拜正好符合。在迪拜,只要价格合适,无论哪一种货币都好用。

莫斯科

来莫斯科的游客很快就熟悉了所谓的七姐妹景观:苏联时代的一组灰色摩天大楼,每幢高约150米,一种新哥特式的集权主义风格,具有对称、宏大和被各地官僚所喜爱的刺破天空的尖顶,由斯大林下令于1940年代后期建造。它们散布在一个巨大的环形上,环绕着莫斯科,以使它们中的每一个都能在任何方向上支配天际线。虽然细节不同,但它们足够造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位来访者离开其中之一,例如莫斯科大学,穿越城市后会遇到十分相似的另一个,列宁大酒店。

新来的第八位姐妹,位于环绕莫斯科内环线之外的纳梅特金那大街的一个巨大空旷处。它有着相当大的规模以及与原来七位几乎相同的高度,金字塔形的屋顶令人想起后者的尖顶。但相似点止于此。1995年落成的这位新姐妹,具有光亮夺目的蓝玻璃、钢铁和混凝土的后现代外表。与最新外貌相适应的,是它的一个最新功能:俄罗斯最大的公司、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公司以及俄罗斯自然资源经济的支柱,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下简称俄气,也常音译为Gazprom)的总部。俄气和俄罗斯在天然气开采上浑然一体,天然气被他们称为“蓝色燃料”,意指其蓝色火焰显示的清洁能源特性。

即便在政府控制全部企业的时代,西方人也很难掌握俄气的业务范围,以及它与俄罗斯政府的关系。它就像是埃克森美孚、J·P·摩根和时代华纳合体的一家公司,以比尔·克林顿为首席执行官。俄气的收入大约占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的10%。俄气生产的天然气占俄罗斯的85%,占世界供应量的20%以上。它控制的天然气储量占全球的近20%,占俄罗斯的60%。它完成了产业垂直整合,包括勘探、生产、传输、加工、市场经营和销售。除了能源之外,它还在媒体、银行和保险业拥有重要股份,并经营着一家内部投资公司。

迪拜

如果电影《卡萨布兰卡》在今天拍摄,它会改名为《迪拜》。这部经典电影以瑞克的美国咖啡馆为中心,在那里老板(由亨弗莱·鲍嘉扮演)提供饮料、音乐和赌博,以及密谋。异国情调的设置地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摩洛哥。卡萨布兰卡的特色是其中立的环境,在那里你可以与敌人自由自在地交融。纳粹、难民和军火商坐在相邻的桌子旁,喝着香槟歌唱《任时光流逝》。

在迪拜也一样,一个相对平静的岛屿,被阿富汗和利比亚的战争、伊拉克和黎巴嫩的不稳定、突尼斯和埃及的转型以及以色列和伊朗间的仇恨和痛苦所包围。周边环境可谓恶劣到顶。取代瑞克咖啡馆的是亚特兰蒂斯,人造棕榈岛上的顶级度假村,这个岛由人工填海而成,棕榈叶状,从空中俯瞰,广阔而延展。在亚特兰蒂斯有最好的餐馆,在那里以色列特工、伊朗密探、俄罗斯职业杀手、沙特军火商和当地的走私者们比肩而坐,伴随着看起来与沙漠极不协调的长腿金发女郎。

他们在迪拜找到的正是瑞克的顾问们在卡萨布兰卡找到的——中立的地盘,他们可以在那里会面、招募,相互背叛而无被逮捕的担忧。迪拜适合国际阴谋。从10月到3月,天气极佳。迪拜处于危险地带的中央,被孟买、拉合尔、德黑兰、伊斯坦布尔、开罗、喀士穆和索马里海盗窝点包围。它拥有全世界上佳的航空和电讯网络。它以建设过度而着称——引以自豪的世界最高建筑,以及足以让游客们惊讶不已的后现代浮华。

所有的魅力和阴谋,伴随着一些好莱坞风格的暴力。2009年3月,一名俄罗斯军官被枪杀在迪拜的高档码头区,就在一些最好的海滩和酒店附近。有两名犯罪嫌疑人,一名塔吉克人和一名伊朗人被捕,供词涉及受车臣强人拉姆赞·卡德罗夫指使的一名俄罗斯杜马成员。就像伊恩·弗莱明的007电影《金枪人》一样,一名俄国外交官用一把走私的镀金手枪射杀了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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