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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宽客教父索普(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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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香农没能带领索普在轮盘赌上发家致富,但老教授还是为这位年轻同事的21点策略做出了关键贡献。在索普探索21点常胜策略的过程中,有一个关键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如果赌徒不想因赌资告罄而出局,那么他应该怎样下注?香农告诉索普,新泽西穆雷山贝尔实验室的物理研究员小约翰·凯利(John Kelly Jr.)知道答案。在1956年的论文中,凯利描述了赌徒在握有棒球联盟两支势均力敌的球队谁能获胜的内部消息,并且信息通信渠道存在一定噪声(即所获得的信息有一定的可能性是错的)时应该如何下注。

其二是信息论。在这方面,香农解决了如何将信息编码,然后从A点传递到B点的问题。香农理论的关键之处,也是颇有争议的地方在于,他一开始就主张,尽管信息“总是带有某种意义(meaning)……但(这种)通信的语义外表和工程问题无关”。换句话说,信息作为一个技术问题,与它本身的意思及语境没有关系。相反,信息是纯粹统计性的,因而是可编码的。

索普意识到,可以利用凯利的系统对自己在各大赌场的21点下注方案进行优化。用最简单的话来讲就是,胜算大时出重手,胜算小时就收手。

索普和香农花了1500美元从里诺订购了一个标准轮盘,把它放在一张满是灰尘的台球桌上。为了分析它的运动,他们用闪光灯的闪屏脉冲给它测速。球每沿着轮盘转过一圈,他们就按动一次开关,以此来给球计时。开关同时控制着闪光灯,用以记录按下开关时球的位置。由此,索普和香农就能估计给球计时的精确度,只要看一下开关有没有按早或者按晚就行了。

“没问题。”索普答应道,但十分不解,“为什么呢?”

虽然结果很精妙,但也许注定要失败。在经过无数次的试错后,索普和香农计算出一种方法,可以用来预测球最可能落在轮盘的哪个槽里。

“我觉得这个标题得改一下。”

轮盘有8个槽——其中6个槽有5个格子,其余两个是4个格子,总共是38个格子。只要能预测球落在哪个槽里,胜算就会大很多。如果他们的方法是正确的,那么只要对所预测的槽中的4个或5个格子都下注,他们就能无往而不胜。当然,这其实是一种老千术,要是被抓住的话,将会发生的概率事件就是体壮如牛的赌场保安会用毛茸茸的手将你赢的钱全部掏出来。但这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

几小时后,索普才从香农的办公室中走出来,消失在11月的暮色中。

“真的吗?”香农眼睛一亮,请索普再次坐下,“继续说。”

11月下旬,索普开始定期出现在香农家中,和他一起探讨轮盘赌问题。香农将自己家称为“熵府”(Entropy House),这是在向信息论的核心概念——熵致敬。这个概念借自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万物最终会变成一大坨黏糊糊、无差别的同质的东西。香农把熵的概念引入信息论,作为一种在看似随机数字串的混乱表象下发现秩序的方法。

“我在研究轮盘赌,”他答道,“也发现了些有意思的结果。”

在香农的三层木屋中可以鸟瞰坎布里奇西北数英里的神秘湖(Mystic Lakes)。一踏入熵府,索普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香农要把它和宇宙滑向绝对随机的宿命联系起来。这里是乱糟糟的“玩偶天堂”(gadgteer's paradise,索普事后这样描述)——电子和机械小发明琳琅满目,放到今天至少价值100万美元。香农沉迷于模拟人类行为的自动化小玩意儿,对制造机器人小丑和投币机尤其感兴趣。他是个独轮车高手,经常在自家后院给来客表演走钢丝。他的女儿也表演骑独轮车跳绳的节目,经常技惊四座。有一段时间,香农沉迷于计算独轮车可以小到何种程度而不影响骑行。

索普尽快地说了他关于21点的结论,并把论文呈给香农过目。香农被吸引住了,并表示索普做出了重要的理论突破。他同意上交这篇题为《21点常胜策略》(<i>A Winning Strategy for Blackjack</i>)的论文,但还有一个问题。

索普和香农设计了一种嵌在鞋里的香烟盒大小的电脑,电脑上有两个开关:一个控制电脑,一个给轮盘转子计时(用脚趾在轮盘开始转动时按一下,转了一圈时再按一下)。电脑会计算结果,并将结果(应该在8个槽中的哪一个下注)传递给另一个戴简易单耳耳机的人。这大概是世界上首台戴在身上的电脑。

不过,索普无意与香农探讨二进制编码和信息论,他想谈的是21点。踏入香农办公室的时候,索普感到忐忑不安。香农的秘书告诉他,香农很忙,只能给他几分钟时间。

但是,技术问题决定了这一方案注定要失败。耳机线很不经用。有一次,索普戴着耳机在赌桌旁下注,他发现一位女士惊恐地盯着他。他赶紧溜进洗手间,一照镜子,原来是扬声器鼓了出来,看起来好像是耳朵里有只大虫子。

这一观点与直觉正好相反。香农之前的科学家大多认为,意义,只有意义,才是通讯的基本元素,而香农完全颠覆了这一观点。

索普沉吟片刻。他研究轮盘赌本是个秘密,而且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好好钻研这玩意儿了,不过香农也许会觉得这挺有意思。

科幻作家亚瑟·克拉克(Arthur C.Clarke)曾多次拜访熵府。一种香农称为“终极机器”的装置令他毛骨悚然,克拉克写道:

索普同意了,这时他的几分钟时间也到了。在他起身时,香农问道:“你在赌博方面还有做别的什么工作吗?”

没有什么比这东西更简单的了,它只不过是个小木盒,大小、形状与雪茄盒相仿,其中一面有一个开关。拨动开关,你会听到愤怒而坚定的蜂鸣声,盒盖会缓缓打开,一只手从盒中伸出,找到开关,把它关闭,又缩回盒中。在手退回盒中的一刹那,盖子会猛然盖上,叫声戛然而止,一切重归寂静。要是事先没有准备的话,看到这个准会留下心理阴影。对于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做(除了将自己关闭以外)的机器,你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科学院都是些老顽固,你这个标题赌博的味道太重,改成《21点的有利策略》(<i>A Favorable Strategy for Twenty-One</i>)怎么样?这样看起来比较学究,不会一眼就被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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