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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凶残的法玛食人鱼(第3 / 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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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的解决方案(这个问题包括如何最有效的利用大奖章的闲置现金)非常巧妙,西蒙斯意欲将他招致麾下。穆勒有些踌躇,最后还是拒绝了西蒙斯的好意。当时他自诩学术界人士,法玛的有效市场假说和其他汗牛充栋的文献都说明长期击败市场是不可能的事,穆勒对此深信不疑。不过,不久以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1991年,穆勒的收入已经涨到每年10万美元,他和女朋友一起住在伯克利山区一栋漂亮的房子里,工作既顺心,又有闲暇打理自己的爵士乐队,还能抽空玩玩牌、冲冲浪,但他想要的更多。

这一年,BARRA上市了。对穆勒而言,公司在首次公开募股(IPO)之后就变了,变得不思进取、缺乏激情,创造力也大不如前。员工中的佼佼者要么离开公司另谋高就,要么开始干私活。穆勒萌生了一个想法,可以为BARRA注入新的活力:使用BARRA为客户开发的量化模型管理资金。换句话说,就是设立一个BARRA内部的对冲基金。运行这个基金的人他也找好了:就是他在橡树俱乐部的牌友,都是BARRA自己人。

“这个因素一定是油价,”他说,“看看这两次能源危机之间形成的钉子<a id="w6"></a><a href="#m6"><sup>[6]</sup></a>……至于这个因素嘛,肯定和利率有关。”

问题是,穆勒在处理数据的时候犯了个数学错误,这些数据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重做了分析工作,羞愧万分地把新结果拿给罗森堡过目。

“这回看起来好多了,”罗森堡说,“这个因素一定是石油因素……而这里是美联储采取了紧缩措施。”

这次事件说明,虽然罗森堡可以迅速将数学和模型转变为真实世界的事件,但即便是道行最深的老手,也免不了遭到数据的糊弄。即使有着最尖端的数学作为工具,罗森堡和他所创造的量化方法中仍然隐藏着邪恶的巫师。对于隐藏因素的不懈追求可能演变为跳大神,与占卜算命合为一流。

BARRA宽松的氛围令穆勒如沐春风,继新泽西的慵懒郊区和普林斯顿的静谧走廊之后,穆勒又一次找到了世外桃源。在这里,他得到了升华。现在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60后怀旧风劲吹的时代。没有比伯克利更潮的地方了,左手是冲浪胜地半月湾(Half Moon Bay),右手是海特—阿什伯里嬉皮士天堂。当然了,为金融研究机构卖命并不符合嬉皮士的作风,但穆勒对此并不在意。他受够了口袋紧巴巴、为了几个小钱弹琴的日子。他在BARRA每年能赚33000美元,这真是太棒了,未来肯定还会步步上升。最重要的是,他下定决心,不管他能赚多少钱,守财奴反正是再也不当了。罗森堡是他的榜样:既赚得了大把的金钱,又保持了自己的精神追求。

穆勒自信满满地踏入BARRA的办公室,脑子里闪现的满是在普林斯顿学到的理论数学火花。他对自己将要踏入的量化金融界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上过任何金融课程。他甚至以社会主义者自诩,揶揄自己在《华尔街日报》旧金山分部兼职的女朋友是资本主义走狗。但他对资金如何运转的理论有着浓厚的兴趣,最重要的是,他也希望可以从这份工作中赚点钱。

面试前,穆勒去了一趟洗手间,被里面的烟蒂吓了一大跳。穆勒有点洁癖,对健康极为重视,非常鄙视吸烟行为。那个烟蒂几乎毁了这次面试。穆勒打起了退堂鼓,他怎么能够忍受在有人吸烟的办公室里工作呢?最后,他还是勉强接受了面试,却得知BARRA禁止在办公室吸烟,他在洗手间看到的烟蒂是访客留下的。

经过数轮面试,他拿到了BARRA的录用通知,也接受了这份工作。

1985年,BARRA是西海岸量化金融界的泰山北斗。该公司成立于1974年,创始人是离经叛道的伯克利经济学教授巴尔·罗森堡(Barr Rosenberg),他是将现代投资组合理论从象牙塔应用到现实世界的先驱之一。

罗森堡又瘦又高,顶着一头大波浪,是个资深佛教徒。他向来反对古板的分类。20世纪60年代,他研究的课题是:不同样本的病人对于同一种药品会呈现出什么不同反应。与此同时,作为业余爱好,他已经开始收集股市数据,并很快就对此着了迷。他发现,正如病人对药物反应各异一样,股票也经常显示出奇怪的、似乎难以解释的价格行为。罗森堡认为:肯定有某种逻辑在混乱的表象下起作用。

在BARRA的日子真是舒坦。这里气氛随意,没有人过问衣着打扮。公司里唯一西装革履的家伙是市场总监。员工们可以在午餐时一边吃饭,一边切磋切磋学术,侃侃大山。穆勒交了个女朋友,还在一个爵士乐队兼职。每到月圆之夜都有一帮员工开展午夜狂奔活动,完事之后去酒吧喝一杯,不过穆勒更喜欢去冰激凌店。

穆勒很快便掌握了Fortran语言,开始为公司修正代码。但他更渴望学点BARRA的实际工作:金融建模。他放弃了自己的音乐爱好,一头扑进了现代投资组合理论经典中——研究哈里·马科维茨(Harry Markowitz)、费希尔·布莱克、罗伯特·默顿等的理论。

他还发展出一项新的爱好:扑克,开始频频出入距BARRA办公室20分钟车程的爱莫利维尔橡树扑克俱乐部(Oaks Card Room)。他贪婪地研读了大量扑克攻略,很快便在橡树俱乐部的高赌注牌桌上所向披靡。

穆勒很快嗜赌成瘾,他每周要在橡树俱乐部玩上10~15个小时的牌。有时他还参加马拉松牌局,以此检验自己的耐久力。有一回,他从周五晚上6点一直玩到周日上午10点,结果在驾车回程途中因过于疲倦在等红灯的时候便沉沉睡去。

1989年,穆勒被分配去为BARRA的一个新客户做事,这个客户便是文艺复兴科技公司。吉姆·西蒙斯正在寻找行家帮他解决大奖章基金所遇到的一个棘手问题。

一种理解股票价格运动原理的方法是,将促使其上蹿下跳的因素进行分解——比如,芝加哥大学教授尤金·法玛和肯尼斯·弗伦奇(Kenneth French)就分离出两个因素:股价和以市值衡量的公司规模。但是,罗森堡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常规因素。通用汽车的股价由经济和市场中的多重因素共同决定,这些因素包括汽车产业、大市值股票、美国股市、油价、消费者信心、利率,等等。苹果电脑的股价也包含多个因素,比如大市值股票、技术、消费者因素等。

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罗森堡在他的伯克利基地夜以继日地工作,开发了跟踪数千只股票各种因素的量化模型,并把它们编成了电脑程序。后来,罗森堡开始将他的模型出售给量化策略日益重要的资金管理公司(尽管很少有买家能够像纽波特海滩的索普那样技艺高超)。1974年,他成立了一家公司,起名为巴尔-罗森堡合伙公司,后来改名为BARRA。

不出几年,BARRA就培养出一大群拥趸。令罗森堡大获成功的是BARRA的基本面风险管理服务(Fundamental Risk Management Service),这是一个电脑程序,能够基于收益、行业状况、市值大小和交易活动等因素预测股价的行为。

当穆勒进入BARRA的时候,数以千计的基金经理正在使用BARRA最新的量化策略管理资金。罗森堡本人于1985年带着一小群同事离开了BARRA,前往奥林达组建了自己的资金管理公司——罗森堡法人股票管理公司(Rosenberg Institutional Equity Management),这件事就发生在穆勒加盟后不久。不出几年,新公司的资产管理额便达到了数十亿美元,投资遍布世界各地。(最近,罗森堡已不再满世界追求财富了,他回到伯克利,在宁玛佛学院[Nyingma Institute]教授佛学。)

穆勒在BARRA参与的第一批项目中,有一项是关于BARRA的主营业务——分析股票回报的各个组成部分。罗森堡在离开BARRA之前看了一眼穆勒的工作,露了一手他在识别市场背后的经济力量方面的深厚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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