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桧谷雾（第2 / 5页）

傅晚飞、唐果、飞鸟都给李布衣赶出房门，三人吱吱咕咕，好不愿意，待回到自己房中，喀喇一声，李布衣也开门走了进来，眼睛一扫诸人不情愿的脸色，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做系铃人。可是你们在场，硬要系铃，反而坏事，大家走了，有风吹来，铃声自然叮当响，这不是更好吗？”

这杀气像寒冬的雨，落下袒裸的皮肤上，掠起一阵颤栗。

赖药儿还在为他摩穴导经，李布衣见唐果和傅晚飞、飞鸟一个眼色瞟来一个眼色送去似的，便道：“去，去，去，大伙儿回房里去，别碍着神医治病。”

他在门前稍停了一停，才开门，昂然走出去。

闵小牛的伤势，有显著的好转。

嫣夜来在灯下静静的坐着，她长长睫毛在一段平静的时间后轻眨一下，已剪落了许多烛光，剪弃了许多时间。

嫣夜来把线尾放到口里一含，绷地又咬断了，道：“缝好了。”声音令人想起无由的快乐。

赖药儿把金针放在艾绒上烘热，用手指按摩小孩嫩柔的皮肤，缓缓注入，再轻轻捻转。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些微声响。

房里仿佛只剩下小孩低微的呼吸声。

嫣夜来看着他走出去，回头走到床上，用臂护着小牛，心里头，全为赖药儿走出去前的那句话占据：“你护着孩子，我去去，就回来。”

李布衣、赖药儿等也“既来之，则安之”，仔细地检查过山庄前后上下左右周遭一遍后，便分派房间，互道小心：在这等浸在乳河一般的雾影里，随时可现敌踪，防范又有何用？只有各自警惕了。

这句话就像夫妇的平常话。嫣夜来只觉一阵温柔，泪簌簌而下，她赶快用衣袖抹去，怕滴落在孩子熟睡的甜脸上。

山庄里一切齐备，包括没有毒的饭菜，但就是没有人。

赖药儿一走出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赖药儿白眉一扬。

然而赖药儿和嫣夜来却是恬静的。

他用一种平稳的声调道：“你护着孩子，我去去，就回来。”

三人这才知道李布衣也想撮合这件事，登时大乐，李布衣也跳上炕去，四人聚首一起，像四只啄食的小雀，快乐地讨论起来。

他起身，信步走到门前，手未碰触到门闩，就感觉到门外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