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地震（第1 / 5页）

这时，风木相搏云雷互震，眼前一切尽如碎镜摇影，不可倚攀，茹小意心中无依，待哭叫一声：“师兄。”忽见一条人影，急驰而过。

这时，忽听有人在远处喊：“小意，你不要怕，我来救你。”这时山嘶木裂，五雷炸轰，泥尘碎片，飞扑茹小意脸上身上，但这撕心裂肺的喊声，虽然悠远，茹小意却还算清晰地听见。

茹小意一惊，意识到地震的时候，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茹小意在慌惶中乍以为项笑影在叫她，于是应：“我在这里，”觉得虽出尽了力量，只是声音在天崩地裂中依然微弱，于是再叫：“笑影，我在这里，我在——”

桌面上盛满筷子的瓷筒，噗地碎裂了。

只听那喘息的声音狂喜呼道：“师妹，师妹！”茹小意一怔，这才醒觉是湛若飞的声音，湛若飞怎么会来到这里？恍惚间，一时忘了回应。

——笑影还在青玎谷里，这地震仿佛是自那边起的，他现在不知怎么了！

万木断裂，山石哀鸣，一阵罡风接一阵狂飚，扑打在脸上，脚下所踏，仿佛是一头怒狮的背，茹小意心中生起了极度的惊意。

茹小意想挣扎提起轻功赶路，然而飞沙走石，隔断去路，她掠上一个震荡着的山坡，突然间，这山坡像一块驮在野马背上的陀螺，弹却了起来。

茹小意在茶棚坍前刹那，掠出了茶棚，但身上仍给一些木块、石砖击中，她也顾不得痛，返身想救人，但倒塌的茶棚里，已没有了人声。

茹小意吓得魂飞魄散，想掠下山坡，蓦地，地上裂了一个大缝，茹小意及时抓住一棵大树，才没滚落入深洞。

然而这时，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湛若飞一直在大声叫喊：“师妹，师妹。”在山崩地陷林摧石裂里听来尤觉情切，他因听不到茹小意的回答，更急了起来，大声呼叫着，以声音来判断，来势可谓十分之快，只是忽然哎唷了一声，似被什么事物击中，便没有了声息。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觉流露了一丝笑意，可是她的外表仍是像一块明亮晶丽的冰，尽管内心有情，外表仍凛然不可侵。

茹小意怕湛若飞遇险，便叫：“师兄，师兄。”却没有回应，叫得七八声，才有一声不知是不是人的呻吟，就算是人的哀吟，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湛若飞发出来。

她暗地里咬着牙齿，要是他们再说下去，她就要去掌他们的嘴巴。可是在心底里，又有着一份隐隐的喜悦，因为那一老一少不管说什么，都是因为自己美，才致动了心，茹小意不是不知道自己美丽动人，而是她年纪不比当年日子正当少女，她已是做了七年母亲的妇人了，可是，在这野店里，两个俗世的男子看了，一样禁不住喜欢自己，就像他年她未嫁项笑影前，那些追求仰慕的王孙公子、世家子弟、江湖浪子、侠客名士一模一样。

这时，茶棚隆然倒塌。

她惊魂稍定，忽觉玉手一轻，原来手里抓着的大树，已经缓缓沉入松土里去，她不但发出一声尖叫，拔足要跑，但浮沙下陷，一股大力直把她吸进地心去似的。

跟着她听到老掌柜和小伙计的呼救声，她立即掠了过去，可是一切都在震动，她身法也极难控制，几乎撞上了土墩。

茹小意这下可谓生死存亡关头，蓦见刚才陷下地去的树，这时成了树根朝天，不知因为地壳层下是硬地还是什么，嵌在那儿露出一截，不再下陷了，茹小意心念一动，迅速解下腰带，飞投束住树根，使得身体重量有了依托，尽管震荡，但一时不致下没。

然后她看见邻座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个大洞，那老猎户和他的兽皮，一齐陷落下去，茹小意想救，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