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眼睛·星星（第2 / 5页）

方轻霞偏着头问：“为什么？”

他衣服上沾了红花般的鲜血。

柳焚余看着她可爱的神情，犹豫了一下，道：“因为……就算他肯原谅我，那黑脸小子也不会放过我。”

柳焚余耸了耸肩，道，“我没找到他，据说，他回，”在这里顿了一顿，随即接下去说：“他好像出城南下去了。”

柳焚余心里替它作了个无声的惊呼，却没有去拾。

方轻霞想了想，道：“他们一定上红叶山庄去；”咬了咬唇，道：“我们找他去。”

也许是有一两步跨宽了，或因为上身因走路时的震动，他有一口气吹用力了，一朵娇小的白花，没有惊呼地离开了手上的树枝，在风里几个徘徊，落在阡陌间。

柳焚余扬了扬眉毛笑道：“我们？”

方轻霞忍不住笑：“女鬼打你这个大头鬼！”

抬头只见天际升起了星星，一闪一闪，寂寞而明亮。

柳焚余微笑道：“葫芦瓜敲我这个大头瓜！”

柳焚余举目就看见谷里几十户人家，两三声犬吠，还有七八盏星的灯火。

方轻霞觉得这样笑可能不好，给爹看见一定会骂她太轻佻，忙板起了脸孔，道：“谁跟你笑。”

柳焚余吹着手的花枝，宽步走着，山边的阳光不再耀眼，反而在天际留下淡淡的云烟，像在山上望下去的人间一样，有一种烟远、平和的亲切感觉。

方轻霞兴高采烈地道：“对呀，你也一道去呀，告诉爹说你改邪归正了，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直到他舒身离去的时候，折了道旁一枝白色的花，端在胸前，用口轻吹着，花瓣在风里轻颤，像情人的手抚过一样令人生起感动。

柳焚余道：“他不会原谅我的。”

直到跑出十条街巷，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他才脱下了店小二的外套，丢入田畦里，看着田畴里的小孩与水牛，愣了好一会儿。

黄昏的山谷里，升起一些积雪般的淡烟，潺潺的流入了淡河薄暮。

柳焚余也板起了脸孔，然后捧起葫芦瓜，“哈！哈！哈”的干笑，道：“对，我跟它笑呱！呱！呱！”后面三个字，像读吐出来一般。

他双眉像用墨笔画上的两道眉，在近黄昏的微光中如两片黑色的羽毛，温柔沉静。

方轻霞又忍不住吱格吱格地笑，笑着问：“我爹呢？”

他凝神地轻吹手中的花枝，不徐不疾的向山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