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头宴（第1 / 7页）

翟瘦僧没有避。

同时间，三人只觉天旋地转，只好用兵器支撑住身形。

发抖的店小二躲在柱后，抱头的掌柜蹲在台底，全身发颤的老板和老板娘早窜回后房——做老板的好处似乎不止面子大一些，钱多赚一些，好处多一些，连逃命也似乎名正言顺一些，好像可以对卑夷的人反质：你烂命一条，有什么好逃！

但他们发觉连吐的力量都没有，全身的气力像忽然间被抽穷，又像一条游鱼，突然给人抽掉了脊椎骨。

所以可怜的店小二抖嗦在藏不住身子的瘦柱后。

方休、方离、古扬州都想吐。

翟瘦僧摇头，胡子也正像一柄黑扫把扫来扫去：“啧啧啧，老了，不中用，不如我替你了结了吧。”

这个人笑呵呵，拨开浓密的胡子，才知道什么才是“血盆大口”：“你再瞪我，我先挖了你眼珠拌凉豆腐吃了，很滋补的也！”

他怒目瞪着这个人。

方信我的白胡子根根直竖，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翟瘦僧！”

古扬州吃得最少，多吃肉，少喝汤，他最想呕吐，但中麻药最轻。

这个人咧开嘴大笑，像脸上裂了一个大洞，脸上三分之二是一个血口：“白胡子你好！”

他的胡子太过浓密，遮盖了他的笑容，使得他在笑的时候，不住要用手拨开腮边的胡子，让人看到自以为十分亲切的笑容。

他的黑胡子里发出沉浊的笑声，大步踏了过去。

这个人笑呵呵地说下去：“吃古不化，只好给我补上一刀，先煎来吃了。”

古扬州死死盯着他，像一头快断气的狼犬在盯住要踹他的靴子，突然，干吼一声，扬耙劈下。

这个人笑了：“你们既然吃了我的肉，也一样吃了我的药。我的药不会叫你们死，因为我还需要你们几个年轻而识时务的替我到虎头山、红叶山庄去，来个窝里反，里应外合，功劳少不了你的……至于年老的那位嘛——”

所以他知道只慢他片刻就倒在他身旁的人，是哥哥方离。

方信我似还想挣扎着说些什么，巍巍颤颤撑了起来，却抓住桌沿滑倒下去，桌上的茶肴盘碟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他倒下后，神智还是清醒的。

这时候，饭店里的客人早已走避一空。

方休先倒下，他吃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