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精灵路（第2 / 4页）

砂忽然抱起了自己的两只手，默默地念着他所会的关于尘埃与星砂的所有咒语，可、一句也不管用，一句也不管用。

然后星的嘴唇动了。

砂几乎哭了起来。但瘫黄滩上，忽然下起了沙子，那是时光之沙。每一粒，或大或小，都象是一世一劫，一甲子与一轮回，最小最小的一粒都是一百年、一千年。时光之沙就这么打在少年砂的身上，打得他的心都空了。怪不得刷老人说，异度空间是宇宙里最永远的永远。时间在这里都成了最无意义的沙粒，整滩整滩地下着，整滩整滩地下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永远”？

可眼前的景色忽然变了，沙滩还是那片沙滩，宇宙还是浮在沙际边角处的蓝。黄没变，湛蓝没变，可沙滩上，忽然多了一个俯着身在拣着沙子的少年。

他没有进攻的魔法。

这是一句星的咒语，这一句管用吗？如果它还不管用，自己真的要在这瘫黄滩上立成一个没有感觉的沙子了。

也等于没有抵御进攻的魔法。

“当全世界所有的细雨落在了全世界所有的草地上”。

砂大叫起来，可异度空间里，原来还有无数的空间。他的声音与感应都穿不透那层层叠加的空间，星听不到，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的眼睛变色了。

它是在消泯毕毕受伤后留下的痕迹吗？好湮灭那条通往精灵国的路，好避免洛可可与灰天宫的追踪？

那是——破碎。

它默默地低着头，不知在拣着什么，象是在抚平什么痕迹。

洛可可的黑蛇在她的头发里黑得发碧了。

沙雨终于停了。砂的心头忽有灵光一闪，他轻轻地念出了一句：

星的眼睛忽然笑了，他向空处看了一眼，似看向尘世间。那一眼，象含着泪的微笑与含着笑的忧伤。可一眼之下，砂只觉得，他看向的正是自己。

他开始觉得绝望起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时光之沙那么不停地下着，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还是一亿年？

那本该在尘世间操场上的自己。

砂的心里也在破碎。

——精灵星。

可星忽似长吸了一口时光。他的形体忽然变了，变成了一个瘦瘦的男孩的身影，他忽然在沙地里坐了下来，坐在那条蜿蜒的银白色的精灵路上，坐在那蛇杖黑信探出的路的尽头，瘦瘦的身影硬硬地挡住了这世界最可怕的女巫和她手里蛇杖前伸的路。

那是星！

但他没有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