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安(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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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从南走到北,
还要从白走到黑;
你要所有人都认识你,
却不知道你是谁……〗
最后那疯汉哈哈一笑,在思域耳边上说了三个字:“假行僧!”
如果这世上有一千条暗巷,那它就需要有两千堵墙,它们捉对儿厮杀,无语对立。所谓巷,就是一面矜持冷面着另一面矜持,一道沉默抗衡着另一道沉默。
而思域,就在这抗衡中走过。
苏摩城的建筑别有奇致。在白日,你往往只能看到它袒露的明街;而在深夜,它却推心置腑地交待出它所有的背巷。那些巷子密密的连结在一起,仿佛说也说不尽,说到头了又幽幽兜转回来的九曲回肠。
思域踯蹰在这一条连着一条的巷子中已整整半夜。那感觉仿佛自己走在自己的肠子里,便秘也似,上下的窜气,不得出去。
今晚,他负着自己最后的使命,背倚着教廷的严训与万千饥民的奄奄之息。
修士的唇边不由浮起了丝苦笑,当时他还曾愤怒,还曾在自己心底批之为胡说,但现在,他早已明白他确实不过一个假行僧而已。
他来自于那个尘域的国度,在那里,他出身贫寒。这些回忆是不快乐的,但更不快乐的是他的家世给他带来的社会地位。他是以一双泥脚踏入教廷的。高拱的穹顶下散发着上谕的光辉,而哪怕不在教堂,仅只是一个普通教士屋里那可以摊上几本烫着金字的书的宿舍,也收此笼罩了一种神性的尊严。
此时的他,怀揣一刃。
怀刃走在自己幽幽九曲的肠里。
刺杀一事对他并不艰难。
记不得是哪本祈祷文里说过:“这世上所谓的信仰,总不过以无辜者的血起始。”
可他却不由不嘲笑着自己初入苏摩城时的壮志。他想起在维希埃火山山腰的修道院里修行的日子,自己独自抗过的霜晨雪夕。那时他有一次偶到山脚下的小镇,曾遇到一个疯子突然地撞向自己,他的嘴里还在唱着醉酒的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