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榴（第2 / 10页）

“好了，你的话问完了，我也要走了。”

每个尸体衣襟内侧都标着一颗星——灾星。

她已经转过身，临走前忽一回头：“嘿嘿，就是开封府黑道第一号老大，居然也不敢打我家默石女人的主意。他一个师爷却是怎么做到的？为这，我也要替他多一份得意。”

他老大却正默然地用脚踢翻过来那三具尸体。

她脸上已哭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这时泪水纵横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狠意，接着双腿一岔，淫妇一样地站着，可脸上反没有一点淫贱之意，眼里愤愤地泛出光来。

一间四墙掉渣的房子，灯昏得像“大碗刘”铺子里的牛肉汤一样寡薄得没一些意思。那光真叫个暗，像是专点给些瞎子们用的。

京展只轻轻叹了口气：“为你杀西林春？这价码也未免太高了。为了你这么个女人，让我杀可能引来无数麻烦的那样一个绝世美女？”

他老大脸上忽一笑，伸脚在那小伙子空空的股中间踢了下：“别光说好听的，有工夫好好练硬手底下的活儿才是正理。还不快穿了裤子，给我滚回去。”

他眉毛一挑：“何况你功夫不错，为什么不悄悄自己动手杀了她？”

“而他，明知道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反而放着你在外面夜荡？”

男人的眼里却全是一个四十岁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涩涩的坏笑：“好冷的天儿……”

他拗着自己的手指，关节里爆出一声一声的炸果子似的脆响。女人忽一仰脸，口里恨恨道：“因为他心里没我，他心里只有那个西林春！”

进屋后他默然了半晌，一只大手忽向那女人的大棉袄里伸去。女人一回手，就打了他一记耳光。她的手是重的，可那男人的脸却像铁块一样，只烫虾似的红了红，倒震得她的手生疼。

京展的眉毛忽然就是一跳：“开王妃西林春？”

那小伙子的脸上还是一股热诚劲儿，低了头说：“就是为老大贴了命，我也甘心愿意的。”

女人忽然利落地抬袖抹了把脸，一把就把脸上的泪痕抹干了。只见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因为，那是他喜欢的女人。这一生——我绝不会亲手去毁任何他喜欢的东西！”

他是在对那个年轻人说。他的脚尖忽然停住：“……开王府下，‘灾星九动’都是高手，我如提前出手，也难保证十成十地没一个人逃了去。现在，我还不想明着杀他们，也惹他们不起。所以，只好让你伤损上一些子了。”

她说到“他”时，声音忽然一下变得很低柔，柔柔地在喉底发出，像从肺腑深处冒出来的似的。

男人的面色忽变成比夜色更污浊的黑：“别怪我，我本可以早些出手……”

女人刚才在他出手时本还想逃，可男人出手前忽伸手在她腿上狠掐了一把，掐住了麻筋子，让她腿麻麻地站在那里半天想动也动不了。等能动了，他已打发完那弟子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了。然后他伸手一拖，没越过几条街，就把她拖进了这屋子里。

女人的眼睛忽然变得像一把尖刀似的：“不错，就是那个西林春！人家是绝色美女，号称‘洛神’。我算什么？又拿什么跟别人比？”

那男人的兴趣却像刚来。

她忽然眼神变得毒蛇一样的尖：“你是不是还想要我？如想要，就先把她给我杀了去。然后，怎么做我都依你！”

女人却只想那男人快快没了对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