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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单车直救娇娥(第2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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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甘凉大将军,也是为朝廷立过大功的人。不过,他是武人,不明关窍,好多事只怕做得大欠思量。无论如何,他实是不该卷进我二子相争的事里。对这件事,你能查明是一定要查明,这关系朝廷尊严与边防大局。但只要还不太过份,不至干扰甘凉大局,能过去的我这做皇帝的也情愿就让它过去吧。张将军如有一时糊涂,我还可见谅,这件事,万望陈公子能体朕之意妥善处理’。”

他转述的是李渊的原话。他说李渊称他为陈公子,倒并不是自抬身价,当时朝廷初立,原有不少江湖逸士、草野豪杰未尽入唐家网罗,李渊父子还颇有敬贤礼士意,陈澌这次也是受李渊私下相托而来。张武威听到这儿面上神色也是一缓。陈澌心中也是一叹,他也知当今圣上的难处,二子相争,为谋皇位,太子建成以长得立,而次子世民却居功巨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大有难处。他叹的还不是他们的李家家事,而是想,天下初定,百业待兴,本有一太平之机,可这嫡子之争只怕会成为朝廷乃至天下的一大暗伏危机,其间关连,也足以酝酿一场巨大变局。这变局要只是他李家之事,倒也罢了,他也不愿横加伸手。但这变局分明已关系到天下祸乱,陈澌艺成之日,就自视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已任的人,如此情况,他就不能不管了。

张武威也听出皇上也不愿意把太子与秦王之争真正示人,闹到不可收拾之地,心下一宽。这时却见陈澌却一拍案,继续转述李渊话道:“‘可他们兄弟我一时虽然还无法劝拢,可若有小人一意在下面添乱,私立私党,以谋私利,陈公子请告给他们知道,我李渊可不是一味慈懦之辈,也不是什么承平之日继承来的皇帝!’”

他这话极重,一言即出,双目就泛出精光,直视张大将军。别看他在当今朝廷中实为一介草民,但其言其行,因合正道,却自有一种堂堂皇皇之气。只见他不急不缓,代诉李渊之话时,内中缓急,分毫不爽,听得张武威额头冒汗,他也久知李渊之威,心下不免转忧。就在他心中忧喜不定之际,只听陈澌又轻叹道:“张将军,其实有些话兄弟不说你也该明白其中利害。当今天下初定,万物更始,在下虽为一介草民,却也望张将军能以天下苍生为念,能不轻启战端就不要轻启,不要为个人权位再陷万民于水火。这次皇上派兄弟前来,就是特意要在下全权处理李波此事。张将军这突然拨寨势迫,可是就把这事闹大了。这事情若要闹大,只怕就不再是个关于小小的镜铁山五义的问题,其后纷争,只怕绝非你我所能控制。张将军这一不领上命,拨营出征,只怕不止让在下为难,也让皇上为难了;不止让皇上为难,连秦王、太子只怕也会很为难很为难了。”

他也知轻重,这话也就一语点到即止。张武威虽然威武,一时不由也手心出汗。然后陈澌就正眼望向张武威,静静道:“皇上特特派兄弟来此,就是想要挽回这个可能让大家都为难的局面。张将军粗中有细,向为国家柱石,当知得此中轻重。大家也不要以为当今圣上只是一味厚德载物、事事都可原谅的。如发雷霆之怒,只怕朝中上下,连同张大将军,连同太子,只怕谁也担待不起。何况、若果有人祸乱这天下难得的平静之机,纵是当今答应,百姓也不见得答应;纵是百姓无力,嘿嘿,草野之中还尽有胆识之士,他们虽无军马在手,但一剑之利,只怕也会让人未敢轻试。”

陈澌没有说话,他已就坐案前,从怀里静静掏出了十个铁牌一一平整地放在案上,一言不发,只看向那十个牌子上去。他心里冷冷地想:为什么这些人无论做的事如何卑鄙暗污,口里说出来的总是堂皇一派呢?

张武威面色一变,那十个牌子不是别物,正是他帐下派出的威武十卫的贴身腰牌。威武十卫在他甘凉帐下非同他人,原是他贴身近卫,他颁发这十个腰牌时,原有“牌在人在,牌亡人亡”的训示。他心中微微一愕,看着面前这个身形颇显瘦削的男子,心中实在难信——难道自己帐下精锐如威武十卫,也被这小子一起拾掇了去?

陈澌轻轻啜了一口面前的茶,他已好多天没有好好喝一口茶了,看他神色,似是为这一口热茶很感开心。然后他在怀中微微出露了下一卷卷帛,那上面是他这些天调查的笔录,然后他才淡淡道:“那粮草真的全为李波所劫吗?以大将军明鉴,只怕事实并不如此。”

说着,他用指轻轻叩着面前铁牌,清声道:“小弟手中证据,不止于此。张大将军,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张武威面上一愕,又是一怔,然后才哈哈一笑。陈澌知他此时心中狐疑百端、犹豫难定,自己要抓住的就是这短短之机。但他面上神色不露,淡淡道:“其实以皇上之圣明,对此事早有猜疑,不然,也不会请兄弟前来重作调查了。兄弟这近一月来,可也没闲着。张大将军,据兄弟查访,哥家沙窝那十五万担粮草果是他派人所劫,他也已供认不讳,只是红柳园那十万担粮草与压车的二百军士之事张大将军怎么说?嘿嘿,还有这威武十卫,大将军可也对兄弟我太照顾了些吧?”

张武威一愕,再没想到他这一言里分明已有威胁之意。他陈澌是谁?居然敢在四万军中威胁主帅。张武威心中一怒一愤,却又尴尬得一时做声不得。以他脾气,本待发作,可奈何当前局势他怕还发作不得,只有尴尬道:“嘿嘿,陈兄所言,当然不错。喝茶,喝茶”一面却嗔身边小校道:“眼看陈兄茶尽了,还不快快斟上?”

陈澌面露微笑,知道自己一番说词已触动了这镇守边庭的一方大将的深心。他啜了一口新斟上的茶,一时也是无话,要酝酿点时间与张武威压力,也给他一个思考之机。

张武威心中念头果然在连转。面上虽神色不露,心里却在权衡轻重:这陈澌之言,此时到底是听他的还是不听呢。听然耳中听陈澌怒道:“大将军,你左肩上怎么有一只苍蝇?嘿、贵人尊体,难得清宁,居然有尔等区区细物敢相滋扰,实在可恶,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吗!”

他话里不卑不亢,面上却轻露揶揄之意,看得张武威心中怒火一滞,却叫张武威一时开不得口。他实也不知威武十卫到底是被这小子擒了还是杀了。杀了倒也罢了,他帐下虎士多有,不见得心痛,若是擒了解回长安去,这密刺朝廷密使的勾当可是见不得光的,上面纵有太子建成相护,这事只怕也大有麻烦。想着,他一转眼珠,先避重就轻打个哈哈道:“陈兄,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查了这么多事,果然不负皇上期望。陈兄之名,兄弟久仰,惜一向以来无一面之缘。左右还不快给陈兄备酒?”他双目一嗔,向身边小校责难下来,然后又面露微笑道:“陈兄,边庭小地,招待不周,请别见怪。”

然后他长叹一声道:“这件事,兄弟确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只是,陈兄,你一向未临边陲,侄也不知我们这些驻边将士的烦难。唉,一言难尽呀,一言难尽。陈兄劳累多日,只怕现在也累了吧?且小憩小憩,正事咱们回头再谈。来人啊,传下去,备饭。”

陈澌察言观色,见他顾左右而言其它,已知他心中有些惧意,打蛇随棍上,口里加紧,面上却更是淡淡道:“多谢大将军了。陈某这次前来,察这个无头案子,皇上也曾暗嘱”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暗示李渊心中的为难状况“‘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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