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镜 第一章 蓝罂粟（第1 / 11页）

“——没什么事情，不知道夫人有无兴趣进来买一盆花？”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灯点起来了，然而房中枝叶扶疏，依然影影绰绰。

“紫金散可不是医心口痛的。”白螺扶着门板轻轻笑了一声，看着翠玉儿有些开始慌乱的脸色，声音压低了下去，“——恐怕，张夫人是要旁的人心口痛吧？”

白螺脸上泛起温和的笑意，问：“要不要买一盆花？”

翠玉儿脸色大变，再也不和她说一句，转身就走。

她用了很大的声音，语调略微带着些说不出的奇异，让那个失神的女子怔了一下，仿佛如梦初醒似的站住了脚，回过头奇怪地看着她。

然而她刚一转身，白螺便赶了上去，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劈手便夺了手中的药包去。放在鼻子下才一嗅，便笑了，低低道：“是砒霜？”

李秀才的手好像刚刚从她手上放开，犹自贪恋地往外看着，眼睛里闪着狡诈而得意的光芒。翠玉儿脚步依然有些虚浮，魂不守舍地往外走着，手里紧紧抓着一包药。

这一次翠玉儿的气色稍微好了一些，然而眼睛里依然有憔悴的光。白螺看见她的时候，正准备关了店铺打烊——然而，她看见翠玉儿从街对面的药铺里走了出来。

白螺看着，秀眉微微一蹙。

然而，到了黄昏的时候，她又看见了翠玉儿。

“张夫人。”在她走过铺子前的时候，白螺再度唤了她一声。然而，翠玉儿依旧听不见似的往前走，眼神恍惚。

白螺看着她走过去，忽然出声：“翠玉姑娘！”

翠玉儿陡然间失了主张，脸色雪白，想转身就走，脚下却软了，只喃喃道：“你、你想……如何？”

她这样咬着牙，一路念叨着直直往家里走去。

白螺笑了，暮色中，她眼角那一滴坠泪痣仿佛如一颗红色的泪滴。

在她走过的时候，白螺听见她嘴里喃喃地念着，双手紧紧握着，眼神呆滞而可怕。

“我想叫住她一会儿是有好处的……不然这个女人一定是想也不想地回家去做蠢事了。”抚摸着鹦鹉，白衣少女叹了口气。

“病了吗？买的什么好药啊？”白螺笑着问了一句。

“可怜的女子，不是吗，雪儿？”看着女子踉跄离去的背影，白螺却喃喃自语了起来，扑簌簌一声响，房间里飞出了一只雪白的鹦鹉，停在她的肩头，尖声尖气回答：“说得对！白螺小姐说得对！”

仿佛触电般一颤，翠玉儿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中有一闪而过的恐惧。接着，她却只是冷冷道：“我心口痛，来买一贴紫金散。”

“花？买花？……哈，哈哈。”翠玉喃喃反问了一句，忽然有些奇怪地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显然是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神志，她摇摇头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