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第2 / 15页）

财神的门道

李红袍轻叱一声，手里的花枝飞出，竟在半空中一寸寸剥落。

五十万两黄金的确是可以把人活活输死的，有时候甚至可以把一车一车的人都输得活活去上吊。

花枝上本来已将复苏的残花，忽然一瓣瓣飘落，落到地上时，已完全枯死，本来犹带嫣红的花瓣，竟在一瞬间变成死黑色。

“你们答应过送我的东西呢？”

他叹了口气：“想不到你竟已从剑中悟出了兵法的真义，已经是大将，不是小卒。”

“三天之内，一定送到。”

“好，很好。”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薛涤缨，“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你以不变为变，避开了极盛时的锋锐，以不战为战，以静观变。”

“好，很好。”老人慢吞吞地下车，喃喃自语，“其实我也不懂，你们何必叫我去看呢？现在你们已经明知那个一身怪味的兔子要输了，又能怎么样？押进了赌局的赌注，你们难道还能收得回来？”

“后来的几年，他几乎什么事都干过，二十四五岁的时候跟着一艘商船出海，到了扶桑，三年后回来，居然已经变成了富可敌国的大亨。”

两位财神的脸还是像年画上的财神一样，胖乎乎的，笑眯眯的，完全没有一点反应。李红袍却说：“我也不懂，真的不懂。”

红袍老人叹了口气：“你们说，这么样一个人有没有本事？”

他知道别人大概也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自己解释：“要请动大红袍绝不是件容易事，你们把他请来，为的只不过是要请他来看看薛大将的剑法如何，看看你们这一次赌注有没有押准，可是看过了之后又怎么样呢？难道你们还能把赌注收回来？”

车厢里又没有人说话了。又过了很久，车马停下，停在一栋木屋前，车窗外灯光摇曳，四个人提着灯笼，四个人抬着顶软轿，等在外面。

李红袍又开始喘息叹气咳嗽。

灯光远去，轿子抬走，两个人面对面地对看，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在黑暗中看来，已经不像是两个年画上的财神了，却有点像是两个死人，两个输死了的人。

刚才那一瞬的灿烂光辉，就像是流星一样，悄然逝去，无影无踪。

专吃死人的食尸鹰呢？

最后一枝枯枝落下时，李红袍又已是个衰弱佝偻的老人了。

“我不懂。”他说，“我真的不懂，这两位财神爷在干什么？”

老人慢吞吞地坐起来，慢吞吞地问：“你们要我到无鹤山庄去看看，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去看过了？”

秃鹰忽然也叹了口气。

“是的。”

不但剑法与兵法的真义相通，无论做什么事，到了巅峰时，道理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