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第8 / 15页）

二哥只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撕下条鸡腿抛过去：“拿去。”

“可是这一次财神只怕看走了眼。”秃鹰说，“赌局肯接下这笔赌注，当然是十拿九稳，坐赢通吃，就好像庄家手里抓了副至尊宝。”

鸡腿带着风声，风声强劲，就好像用强弓射出来的一支铁箭，这位瘦骨支离，只剩下皮包骨头的病虫，手上竟似有几百斤力气。

“细腰”当然就是柳轻侯，“财神”却是一个集团，山西的大地主和钱庄老板组织成的集团，有财力，有魄力，什么样的生意都做，什么样的钱都赚。

这时候二哥已经又干掉了一条熏肠、一个小肚、一方酱肉和四个芝麻酱烧饼。

他的笑声骤然停顿：“杜先生，赌局的三位庄家，身份虽然隐秘，可是我至少已经知道其中一位是谁了，因为这几年每逢有赌局的时候，这位不但知剑而且知人的老先生总是会在附近出现。”

听见痛快的事，他总是要说个痛快。

“对的对的，很对很对，一个人手里若已握满了黄金珠玉，哪里还有兴趣去抓别的？”

“你这个法子虽然有点卑鄙，还真是个好主意。”他又抓起一只油鸡，“对付油鸡，只有把它吃光；对付那些人，只有让他们输死。”

“那些人打听到这消息，当然就要去买柳轻侯胜了。只怕是唯恐赌注下得太慢，走漏了玄机。”

秃鹰又大笑：“我若是财神，杀了我的头，我也不会去赌那个白脸细腰的怪物。”他慢慢地接着说：“只不过我知道，财神大庙里现在已经有人来了。”

“那时我也就只好接下他们的赌注，让他们认为我是个活活的冤死鬼。”张八说道，“我们的赌本也可以就此保住，岂非皆大欢喜？”

“那么阁下呢？”他问，“阁下是不是财神之一？”

他又笑得像是只狐狸：“所以我又凑了五十万两，交给了赌局，替我代办这些事，现在很可能已经有了消息。”

秃鹰大笑。

外面忽然有人大笑：“油鸡千万不可吃光，最少也得留下条鸡腿给我，吃独食会肚子痛的。”

“我？”杜先生淡淡地笑了笑，“这些年来，我手里既不握剑，也不抓牌，我已经是个无用的老人！”

笑声中，一个穿宽袍，打赤足，穿草鞋，顶秃如鹰，眼也利如鹰的壮汉，从门外直闯了进来，想挡住他的人，也不知为了什么，只要往前一挡，立刻就远远飞了出去，有的撞上墙壁，有的飞出窗子。

秃鹰霍然转身，一双精光灼灼的鹰眼，钉子般盯着杜黄衫：“杜先生，你当然早就看清了你手里拿的是副什么牌。”

杜黄衫笑了，笑眼中也有精光闪动，盯着秃鹰。

“你不知那些人是谁？”

“好像是。”

“左右也只不过是些贪财小气，爱赌怕输，鬼鬼祟祟的小人而已。”张八笑道，“能够把他们的钱弄一点出来，谁也不会替他们难受的。”

“这位老先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