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事的项云拉的新书 第2章 比武招亲(第5 / 6页)
少年斗然间只觉双手虎口剧痛无比,旗杆脱手飞向天空。锦旗在半空被风一吹,张了开来,猎猎作响,雪花飞舞中展出“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两人又拆解了数十招,小王爷一心想要卖弄精神,存心在母亲面前显示自己的手段。只见他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掌法灵动如蛇,少年果然渐渐抵挡不住,又被他打中一拳,紧接着连摔了两跤。
穆易这时眼睛再也顾不上别处,死死地凝视着那顶轿子。只见绣帷的一角微微掀起,露出一双秀美的眼睛、几缕乌黑的鬓发,那眼光中满是柔情关切,正瞧着小王爷与少年相斗。穆易望着这双眼睛,身子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犹如泥塑木雕般牢牢地钉在地下,再也动弹不得,仿佛灵魂都被这双眼睛给吸走了。
少年虽是接连输招,可却愈发斗志昂扬,如同一只受伤却越发凶猛的小兽。小王爷连连使出杀招,一心只想把少年伤得无力再反抗,但少年皮糙肉厚,又练有内功,身上挨了几拳根本不在乎。再加上小王爷的招术虽然巧妙,可功力却因年龄所限,未见得有多么狠辣,一时间还真伤不了少年。少年就像一颗顽强的野草,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坚韧不倒,每一次摔倒都迅速爬起,继续奋勇向前,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他双眼紧紧盯着小王爷,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倔强的火焰,仿佛在说:“我绝不会轻易倒下,今日定要与你分个高下!”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激烈,众人的心都被这场争斗紧紧揪住,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听得“拍”的一声,少年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掌,原来小王爷忽然变招,右手陡然松开,快如闪电般地击出一掌。少年被打得头晕眼花,左目中眼泪直流,蓦地大喝一声,双手抓住小王爷的衣襟,把他身子举了起来,用力往地下掷去。
那小王爷的武功也确实有过人之处,身子刚一着地,立刻向前扑出,伸臂抱住少年的双腿,两人同时跌倒,小王爷压在上面。他随即放手跃起,回身从军汉手里抢过一柄大枪,挺枪往少年的小腹上刺去。少年大惊,一时被枪招笼罩住无法跃起,只得仰卧在地,施展空手夺白刃的技巧想夺他的大枪,几次出手都抓夺不到。小王爷抖动枪杆,朱缨乱摆,枪头嗤嗤作响,颤成一个大红圈子。那王妃叫道:“孩儿,千万别伤人性命。你赢了就算啦!”但小王爷一心只盼一枪将少年钉在地下,母亲的话全没听到。
白发老头望着圈中两人相斗,见少年掌法又变,出手迟缓,门户却守得紧密异常,小王爷数次抢攻,都被他厚重的掌法震了回去,问那矮小汉子道:“你瞧这小子的武功是什么家数?”那人迟疑了一下,道:“这小子武功很杂,好似不是一个师父所授。”旁边一人接口道:“彭寨主说得对,这小子是江南七怪的徒弟。”
穆易向他瞧去,见是个青脸瘦子,额上生了三个肉瘤,心想:“这人叫他彭寨主,难道这个矮小汉子,竟然便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千手人屠彭连虎?江南七怪的名字很久没听见了,难道还在人世?”正自疑惑,那青脸瘦子忽然怒喝:“臭小子,你在这里?”当啷啷一声,从背上拔出一柄短柄三股钢叉,纵身跃入场子。跟少年斗在一处。
突然西边传来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汉健仆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赶闲人。众人纷纷往两旁让开道路。只见转角处六名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大轿过来。
少年跟那汉子赶紧分开罢斗!
小王爷的众仆从叫道:“王妃来啦!”小王爷皱着眉头骂道:“多事,谁去禀告王妃来着?”仆从们不敢回答,待绣轿抬到比武场边,一齐上去侍候。绣轿停下,只听得轿内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怎么跟人打架啦?大雪天里,也不穿长衣,回头着了凉!”声音甚是娇柔。
少年只觉眼前耀眼生花,明晃晃的枪尖离鼻头不过数寸,情急之下手臂挥出,硬生生格开枪杆,一个筋斗向后翻出,顺手拖过穆易那面“比武招亲”的锦旗,横过旗杆,一招“拨云见日”,挺杆直戳,跟着长身横臂,那锦旗呼的一声直翻出去,罩向小王爷面门。小王爷斜身移步,枪杆起处,圆圆一团红影,枪尖上一点寒光疾向少年刺来。少年挥旗挡开。
两人这时动了兵刃,少年使的是降魔杖法,虽然旗杆长大,使来颇不顺手,但这套杖法变化奥妙,,招中蕴招,变中藏变,诡异之极。小王爷不识这杖法,挺枪进招,那旗杆忽然倒翻上来,如不是闪避得快,小腹已被挑中,只得暂取守势。
穆易起初见那小王爷抡动大枪的身形步法,已颇为惊讶,后来越看越觉得奇怪,只见他刺、扎、锁、拿、盘、打、坐、崩,招招都是“杨家枪法”。这路枪法是杨家的独门功夫,向来传子不传女,在南方已经很少见了,谁能想到竟然会在大金国的京城之中出现。只是他的枪法虽然变化灵动,但并非杨门嫡传正宗,有些似是而非,倒像是从杨家偷学去的。他女儿双眉紧皱,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只见枪头上的红缨闪闪发亮,长杆上的锦旗随风飞舞,卷得片片雪花疯狂旋转急舞。
那王妃眼见儿子累得满头大汗,两人这一动上兵刃,更是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心中焦急,连连叫道:“住手,别打啦!”
彭连虎听到王妃的说话,大踏步走向场中,左臂一振,格挡在旗杆之上。
穆易远远听到这声音,犹如身中雷轰电震一般,耳朵中“嗡”的一声,顿时出了神,心中突突乱跳:“怎么这说话的声音,和我的那人如此相似?”随即又黯然:“这是大金国的王妃,我想念妻子想得发了痴,真是胡思乱想。”但总是情不自禁,缓缓地走近轿边。只见轿内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手里拿着一块手帕,给小王爷擦拭脸上的汗水和尘污,又低声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多半又是责备又是关切之意。小王爷道:“妈,我好玩呢,一点没事。”王妃道:“快穿衣服,咱娘儿俩一起回去。”
穆易又是一惊:“天下怎会有说话声音如此相同之人?”眼见那只雪白的手缩入轿中,轿前垂着一张暖帷,帷上以金丝绣着几朵牡丹。他虽瞪目凝望,眼光又怎能透得过这张金碧辉煌的暖帷。
小王爷的一名随从走到少年跟前,拾起小王爷的锦袍,骂道:“小畜生,这件袍子给你弄得这个样子!”一名随着王妃而来的军汉举起藤条,刷的一鞭往少年头上猛抽下去。少年侧身让开,随手钩住他手腕,左脚扫出,这军汉扑地倒了。少年夺过藤条,在他背上刷刷刷三鞭,喝道:“谁叫你乱打人?”
旁观的百姓先前有多人曾被众军汉藤条打中,这时见少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不暗暗称快。其余十几名军汉高声叫骂,抢上去救援同伴,被少年一双双地提起,扔了出去。
小王爷大怒,喝道:“你还要猖狂?”接住少年迎面掷来的两名军汉,放在地上,跟着抢上前去,左足踢出,直取少年小腹。少年闪身进招,两人又搭上了手。那王妃连声喝止,小王爷对母亲似乎并不畏惧,颇有点儿恃宠而骄,回头叫道:“妈,你瞧我的!这乡下小子到京师来撒野,不好好给他吃点苦头,只怕他连自己老子姓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