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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船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还用力拍了一下膝盖。
这一话题太敏感,藤堂没有回应,但以目光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卷田是一村走后在心血管外科担当贵船左膀右臂的人物。不过他跟一村不一样,卷田与贵船是大学同门,两人有着紧密的师兄弟关系。
“难道那家伙——”
“老师。”藤堂仿佛要打断贵船的迷惑般抢先说道,“人只有在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才会暴露本性,老师在这件事上指责了卷田医生的过失,家属又展现出了战斗到底的态度,对卷田医生来说,这想必就是绝路了。”
贵船深深吸了一口气。
“恐怕是的。可是很难想象是从本公司泄露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说,设计图是从我们研究室泄露出去的?”
“没错。”藤堂毫不遮掩地回答。
贵船沉吟了片刻,一脸沮丧地盯着眼前的虚空。
“您心里有数吗?”藤堂追问陷入沉思的贵船,“比如心怀不满的研究员,应该有的吧?还有在这件事上支持家属的人。”
“那就是卷田的过失。”他再度断言道,“是那家伙考虑不周,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
“卷田医生接受这个结论吗?”藤堂问。
沉默降临,沉默中暗流涌动。
“什么鬼记者。”贵船不甘心地说,“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医生和厂商愿意研发医疗器械。”他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这些人都想得到什么啊?长生不老吗?那怎么可能!完美无缺的医疗技术是根本不存在的。医疗过程就是用失败的经验、假说和实验积累起来的,一味谴责失败,医疗就不会发展。一个记者打着正义的旗号,认为我们是大医院所以不可原谅,那样医疗能进步吗?长远来看,这不就是自己勒死自己吗?要是有人读了这个记者的文章,认为医院不可原谅,等他将来得了心脏病,却被告知只能接受技术比外国落后好几轮的手术,他能坦然接受吗?别搞笑了。我跟你说,这就是不了解医疗发展历史的蠢材的论调!”
“能拿到那份设计图的应该只有医生。如此一来……”贵船猛地抬起头,“要么是葛西,要么是三岛……”
前者是曾为死者进行抢救的实习医生,后者则是通过电话指导抢救的指导医生。两人在事情发生后,都因为抢救手段不当遭到了强烈的批判。他们曾反驳说这明明是特殊病例,却没有人事先给出恰当的指示。虽然最终他们的主张被院方认可了,但要说他们对此事怀有强烈的不满,也一点都不奇怪。只不过——
“那两个人都是门外汉。”
藤堂无比冷静地提醒到,贵船也点头赞同了。专业不同,就很难得到设计图。
“难道说……”贵船小声说,“是卷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