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 / 12页)
阿宽骂道:“屁话!这时候不住店跑你这儿来干什么!”
周大姑厉声:“阿宽,怎么说话呢!没教养的东西!”
阿宽站到一旁,周大姑和颜悦色看着老板:“对不起了大兄弟,我这孩子不懂事,您别在意。”
“没事,没事……您住——”
村长点点头:“回来过!三年前吧,仲文他爹周年祭日那天晚上,这个兔崽子偷摸回来了。就是那一回,兄弟俩谈崩了,仲文让仲武跟着他去向人民政府自首,仲武不干,两个人就撕把起来了,仲武那个混蛋就撒了野动了枪,打死了仲文……”
彭浩问:“这件事当时你们都不知道吗?”
“这上哪里知道。这还是那天文同志问出来的,仲文他娘说了我才明白过来。”村长叹着气,继续说:“仲武顶替了仲文以后,就进了队伍里,这个秘密,仲文他娘一直憋在心里,可一想到死了的仲文,她就觉得对不住孩子。所以成天到仲文的坟上哭。”
“文捷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她再三嘱咐我这件事要保密,说回去跟部队上汇报以后,再做打算。谁知道,他们前脚刚走了,仲文他娘就出事了,我就弄不明白了,难道能是侯仲武派人来杀了他自己的娘,要灭口?”
“双胞胎?”彭浩仔细看着照片。
村长又拿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你再看看这个。”
彭浩接过照片。照片上,胸前戴着大红花的侯仲文微笑着。
彭浩将两张照片对照着。
村长指着照片说:“这哥俩啊,长得那个像,别说生人认不出来,就是他娘,有时候还认错了呢。”
彭浩沉思着。
从进到侯家坝子开始,彭浩就被接二连三令他惊诧不已的事弄得心里也像涌起狂波巨澜,弄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在,侯仲文——不!是侯仲武,正以多种面目从波澜中向他走来、走近……彭浩的心境反而渐渐归于平静了。他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判断!要抓紧行动!那个杀了侯仲文又冒侯仲文之名隐藏在我们队伍中的敌人,他应该就是“鹤顶红”了!必须尽快铲除他!尽快!
现在,侯母不早不晚地恰好在这个时候被暗杀,也说明敌人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自己。这虽然不大可能是侯仲武直接所为,但至少和他有关系。这件事也一定与对他的“外调”有关系……彭浩迅疾联想到正匆匆行走在回新锦屏路上的文捷和马大虎。他们肯定是内鬼外敌联手追杀的目标。根据村长的讲述,彭浩推断他有可能在途中撵上文捷和马大虎,而且还可能与追杀他们二人的“外敌”遭遇上。
从侯家坝子出来,周大姑和阿宽赶到小镇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两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小旅店住下,想明天一早去车站堵截文捷和马大虎,借机把两人杀掉。在大车店接到“鹤顶红”的情报,他们紧赶慢赶到了侯家坝子,还是比文捷晚到了一步。从老乡嘴里知道文捷和马大虎当天离开了侯家坝子,周大姑就放心了。因为文捷肯定是错过当天早晨唯一的一趟车了,要走只能等到第二天。这也是杀了侯母之后,再晚她也要和阿宽赶回小镇的原因。
周大姑和阿宽进了小店,店老板迎出前堂:“二位,住店呢?”
“那怎么办呢?”
村长指着侯仲武的照片:“你看他下巴这儿,这个坏蛋小时候就淘,这是八九岁的时候,在山上放羊摔在石头上磕的。这以后,坝子上的人认他们哥俩,就看谁嘴巴子上有疤。”
彭浩看着照片。他想起一次会上,为侯仲文下巴上形同弯月的这块疤痕,还引出一番离题的话来。当时,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在他和侯仲文一块上党校的时候,侯仲文就跟他说过这块疤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纪念,关晓渝更是敬佩地称这是块“光荣的疤”、“革命的疤”……
村长指着侯仲文戴光荣花那张,说:“这张像,仲文他娘一直挂在老屋墙上显眼的地方,不晓得这几天为啥子给摘下,放起来了。这一张——”村长指着侯仲武的照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是仲文娘死了后,我在她家收拾东西时找出来的,和仲文这张一起找到的。我还寻思这两天送到乡政府去呢。”
“侯仲武当了国民党以后,回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