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吃饺子(第1 / 2页)
这小媳妇就把孩子放到床上,过来跟我们一起包饺子。她一句话也不说,但是手挺麻利,有她帮忙,没用多大工夫就把饺子包得了。
我去厨房煮饺子,黑子和柱子出去巡视木料场,防火、防盗什么的,这是我们每天晚上例行的检查。等他俩巡视完了,回来我这饺子也煮得差不多了,那就能吃了。
黑子、柱子出去之后,我把饺子端到厨房,烧开了锅把饺子下到里头。这时候,我趁着饺子还没熟去了一趟厕所撒尿,回来的时候一进屋,发现那小媳妇不在屋里,只有她的孩子躺在床上。
我们这房是木头搭的临建,就一个门,一进门就是我们仨睡觉的地方,炕上摆着炕桌,吃饭就在那上边。旁边还隔出来一间小屋作为厨房,烧水、做饭什么的都在那小屋里。
刘老头儿说:“这洋酒我还真喝不惯,其实我家祖上也是给洋人当差的,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我爷爷就是英国领事馆的买办,经常跟安德烈先生一起喝洋酒。啊,别说那么远了,你们既然想听点怪事,那我先说一件吃饺子的事吧。”
那时我才十七岁,当时这一带根本没有居民区,全是没有人烟的漫洼野地,我和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柱子,还有一个叫黑子,我们仨啊就在这儿看守木料。那年正月除夕,三个人不能回家过年,心里那个想家啊,就别提了。
回不了家也就算了,过年不吃顿饺子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柱子跑了很远的路,买回来二斤猪肉,我们这儿有现成的白菜和面粉,自己动手包顿饺子吃,这就算是过了年了。
但是三个男人啊,粗手粗脚的,包起饺子来格外慢。天已经黑透了,隐隐约约地听见城里传来一阵阵鞭炮的声音,这时我们的饺子才刚包了一半。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个小媳妇,穿着红棉裤、红棉袄,戴着一红头巾,骑着一匹白肚皮的小黑毛驴,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我们三个人那时候实在太年轻,才十七八岁,搁现在还是半大的孩子,也不懂什么是害怕,傻了吧唧的,一看见女的就脸红,何况是个挺年轻的小媳妇。她那穿着打扮和那个年代女人回娘家时穿的一样,怀里抱的孩子我看也就几个月大。
黑子就问大姐:“你是哪里的?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不在家里,跑这儿来干什么?”
那小媳妇说:“我跟丈夫回家过年,半路走散了,在荒山野岭里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看见你们这儿有灯光。能不能让我跟孩子暂时在你们这儿待到天亮?”她说话的声音很怪,也不是口音的原因,就是声音特别奇怪,咬字不太真,她说了两遍,我们才听明白。
我们觉得她挺可怜的,三人一合计,这大过年的我们总不能把一个迷路的女人扔在门外不管吧,就答应她了。她进来之前把她骑的那匹小毛驴拴在门口的树上,然后就进了屋。
我说:“来得正好,我们正包饺子。这位大嫂可能也没吃饭,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