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人(第2 / 3页)
她坐进驾驶座,发现收音机静默无声,车内冷森森的,车钥匙在前座上。她转头望向儿子,看见他脸色发白,下唇颤抖不已。
她听见他的口气中透出些微怒意,同时感觉到他强壮温柔的手滑下她的脊椎,伸进裙子腰带,来到大腿上。他们就像一对配合娴熟的舞者,熟知对方的每个动作、脚步、呼吸、节奏。首先他们会做爱;他们的性爱是纯白色的,而这是美好的部分。做完爱之后,他们就得迎接黑暗的部分,也就是痛苦。
“出了什么事吗?”莎拉问。
“我走不走跟我们的事没关系。”
“对,”儿子说,“我看见他了。”
“我得走了。”她呜咽地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呻吟一声,感觉到他的手开始撤退。
“再待一会儿。”他说。
他的手陡然停住。
她又待上了一会儿。
“不对,你不是非走不可,”她在他耳畔低声说,“你只是想离开,你不敢再继续下去。”
儿子的语气中带有一种又细又尖的惊恐。自从小时候他挤在他们夫妇中间,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眼睛看电视以来,她已经很久没听见他用这种恐惧的语气说话了。如今他已开始变声,不再跟她拥抱互道晚安,开始对汽车引擎和女孩感兴趣。有一天,他会跟一个女孩坐上车,离她而去。
“我非走不可。”他语气平淡,显然这句话很久以前就说得腻了,但他的双手依然熟悉地在她身上游走,并不觉得厌腻。
“你是什么意思?”她说着,将钥匙插进点火装置,然后转动。
“亲爱的,不要走。”她说,听见自己的声带不由自主发出呜咽声。
她点点头,觉得欢愉如同飞镖射入她的脑际,带来痛苦。她的性欲已为他张开双翅,准备迎接他的手指:“我儿子在车上等。”
莎拉往车库走去,看了看表,发现她已离开将近四十分钟。
“你是不是把车停在车库前面?”他问,声音显然有点焦躁。
他答应偶尔会打电话给她。他向来是个说谎高手,但这次她很高兴他扯了这个谎。她还没上车,就看见儿子的苍白脸庞在后座里凝视着她。她伸手去拉门把,却发现上了锁。她透过布满雾气的车窗看着儿子,敲了敲窗户,儿子才打开门锁。
他的手在她外套上抚摸,在厚厚的衣料下找寻她的乳头。他时常为她的乳头神魂颠倒,无论如何总是会回到她的乳头上,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没有乳头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