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图腾柱(第3 / 5页)
拉夫妥握住左轮枪柄,取好角度,避免快速抽出手枪时被口袋卡住。
“你自以为了解我,”那声音说,“但其实只有我了解你而已,所以我猜你一定会单枪匹马前来。”
欧妮今早从莱拉的丈夫贝斯钦那里得知莱拉的死讯,但是当她听见拉夫妥无情地说出细节,脸上表情依然出现好几次大幅转变。
拉夫妥瞪着那人。
这栋公寓很小,格局令人费解,浴室位于厨房后方,就在卧室和客厅中间。客厅贴的是酒红色花纹壁纸,欧妮在狭小的客厅里设法挤进了一张沙发和一张绿橘相间的扶手椅,剩余的狭小地面堆满周刊、书籍和CD。拉夫妥跨过一碟翻倒的清水和一只猫,来到沙发前。欧妮在扶手椅上坐下,不安地玩弄自己的项链,链坠上镶着一颗绿色宝石,上面有一道黑色裂痕,也许是瑕疵,也许是那颗宝石的特点。
“这只是一场游戏。”那声音说。
他在转弯处后方看见了十米高的图腾柱,那根图腾柱是西雅图市赠送的礼物,重达两吨,用来祝贺卑尔根市建立九百周年。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湿叶子踩在脚下发出的嘎吱声。天空开始飘落丝丝细雨,打在他脸上。
欧妮摇摇头,态度十分坚定,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疑惑。然而问题并不在于她摇头的态度,而在于她摇头前迟疑了零点零一秒,这零点零一秒正是拉夫妥要找的。
一个身影单独站在图腾柱旁,面对拉夫妥走来的方向,仿佛那人知道拉夫妥会从这边走来,而不是另一边。
“那你知道莱拉为什么去厄里肯山吗?因为她丈夫什么都不知道,他昨天带孩子去弗罗勒镇探望他母亲。”
拉夫妥用手捏了捏他的左轮手枪,踏出最后几步,来到那人前方两米处,停下脚步。他在霏霏细雨中眯起双眼,心想怎么可能。
“请问你是欧妮·黑德兰吗?”拉夫妥问,亮出警察证,“我是来请教关于你的朋友莱拉·奥森的事。”
拉夫妥清清喉咙:“一场游戏?”
过了一会儿,门打了开来,一张苍白焦虑的女子脸庞出现在门后,满脸错愕看着他。
“对,你喜欢玩游戏。”
拉夫妥不喜欢卑尔根市的斜坡区,这个地区叫作菲雷希恩区,区内的木屋美丽如画、歪歪斜斜、无法隔热保暖,木屋设有阶梯和地下室,位于狭窄巷弄内阳光永远照射不到的地方。爸妈有钱的时髦小孩时常会花数百万克朗买下一栋纯正的卑尔根木屋,加以装修,直到屋子里看不见一丝原本铺上的灰泥为止。这里已听不见孩童在碎石路上奔跑的声音,高房价早已将年轻的卑尔根家庭逼到山头另一侧的郊区。此地十分安静,仿佛一排排荒弃的商店。然而当他站在石阶上按门铃时,却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欧妮点点头。
“惊讶吧?”那人说。拉夫妥认出了那人的声音。
“那是因为我们不想宣扬,”拉夫妥说,“贝斯钦跟我说你是莱拉最要好的朋友。”
拉夫妥默然不语,脑子再度开始分析计算。
“太可怕了,”欧妮低声说,“贝斯钦没提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