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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图腾柱(第5 / 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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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错地方了,你站的地方背对海面,而且离开这里的每一条路都有警车守住,没有人逃得了。”

“出去走走吧。”一名鉴识员不经意地说。

那人嗅了嗅空气的气味:“拉夫妥,你有没有闻到?”

黄色缆车载着拉夫妥和三名卑尔根警署犯罪现场鉴识员,爬上距离城市地面六百四十二米高之处,吊在坚实的钢索上轻轻摇晃,停在原地静静等待。早上第一批游客走下缆车,爬上人气颇高的厄里肯山顶并发出警报之后,缆车就已停止载客。

“闻到什么?”

那人抬起一只手,拉夫妥反射性地后退一步。那人手上垂落一样东西,是一条项链,项坠镶着一颗泪滴形绿色宝石,上面有一条黑色裂痕。拉夫妥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这句话对拉夫妥来说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尸体周围的积雪溅满了血,浓厚的血痕显示至少有一条动脉被切断时,心脏仍在跳动。他在心中记下必须查出昨晚何时停止降雪。最后一班缆车昨天下午五点离站,但死者和凶手可能是走缆车下方的小径来到这里,也可能是搭乘弗拉扬缆索铁路来到旁边的山峰,再步行过来,但这两条路都得耗费大量体力,因此拉夫妥的直觉告诉他:他们是搭缆车来的。

“欧妮起初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她……这该怎么说……她被说服了。”

“凶手就在现场杀害死者,分割她的肢体。”一名鉴识员说。

“你说谎。”拉夫妥说,屏住气息,并不相信对方的话。

威廉·杰斐逊·布莱思三世在一九四六年八月十九日来到这个世界,出生于阿肯色州的霍普小镇,当时他的父亲正好在三个月前因车祸去世。四年后,威廉的母亲再嫁,威廉便换上继父的姓氏。四十六年后,一九九二年的十一月夜晚,霍普镇街上洒落了有如雪花般的白色碎纸花,庆祝镇民的希望、霍普镇出身的威廉——或称为比尔——克林顿,当选美国第四十二届总统。当天晚上卑尔根市落下的白雪并未触碰到地面,雪花一如往常在半空中便已融化,化为雨水落在街上;这种天候自九月中旬就开始了,但隔天清晨太阳升起时,守护这个美丽城市的七座山上,山顶出现了有如白砂糖般闪闪发亮的积雪,而这时葛德·拉夫妥警探已来到其中最高的厄里肯山顶。他的肩膀在他那颗大头旁弓起,一边颤抖,一边呼吸着山上的空气。他脸上的皮肤满布皱褶,仿佛被人揍过一般。

“恐惧。肾上腺素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不过这你应该知道,我敢说你在你殴打的那些囚犯身上,一定也闻过这种味道。莱拉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尤其是当她看见我要使用的工具时;欧妮身上的这种味道更浓,也许是因为你跟她说过莱拉身上发生的事,所以她知道自己会有什么遭遇。这种味道很能让人兴奋对不对?我在书上读过有些食肉动物会利用这种气味来找寻猎物,想想看那些颤抖的猎物想要躲藏,却很清楚自己身上发出的味道会引来杀机。”

一九九二年十一月四日

拉夫妥看见那人戴着手套的双手垂了下来,手中并无其他东西。在光天化日下,此地接近挪威第二大城卑尔根的市中心。拉夫妥虽然有点年纪,但这几年滴酒未沾,体能状况保持得很好,反射动作快,战斗技能也不生疏,一眨眼就能拔出左轮手枪。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害怕到嘴里上下两排牙齿直打战?

躺在雪中的尸体被切成无数碎块,幸亏有一个裸露的乳房才让人得以判别死者性别。尸体的其他部分让拉夫妥联想到一年前在艾索凯瑟镇发生的车祸,当时一辆卡车转弯车速过快,车上载运的铝板松脱滑落,将对向来车削成碎片。

“她说你不准她告诉你的同僚,所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接受我的建议,一个人来,因为你认为这会是你灵魂的新居所,是你复活的机会,对不对?”

“对,出去走走吧。”拉夫妥复述,语带挖苦之意,他的眼睛在仿佛被人用平底锅打过的肌肤皱褶后方闪烁光芒。

冰冷细雨打在拉夫妥脸上有如汗水一般。他的手指扣上手枪扳机,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缓缓说话。

这句话原本是卑尔根市的旅游口号,却常常被拿来嘲讽卑尔根人,以至于卑尔根人几乎都已不再使用这句话。但是当恐惧盖过意志力,内心深处的语汇便会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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