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个开始的结束（第4 / 7页）

就在这时，刘平忽然感觉身旁传来一声轻哼，他低下头去，看到司马懿正抬起右手，龇牙咧嘴捂着脖颈旁的伤口。

“不会不会，我等之前多有失礼，特来向将军请罪。” 高览大骇，生怕贾诩真病死了，这笔账要算到他们头上。他太惊慌了，都没注意到左右曹军士兵古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似的。

这时张绣还站在旁边，还有许多士兵围着。杨修这么说，竟是要揭破那个最大的秘密。刘平一怔，他不太相信杨修会做出这种事，但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之前也没想到，那个教导自己如何做皇帝的杨先生，竟然会对司马懿下手。

“哼，信用近佞，罔顾忠直。你别的不会，汉室那些帝王的毛病可学了不少。”杨修冷笑着，他突然举起剑，把自己的衣袍一角“刺啦”一声割断，衣角飘落在草地上。“当啷”一声，剑也被他抛下，那两粒骰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手里。

“那主持大局的是谁？”

刘平心情大好，刚才恨不得杀掉杨修的怒气，慢慢地消退下去。他把司马懿搀扶起来：“若连自家兄弟的安危都置若罔闻，这种皇帝我宁可不做——我不是我哥哥，我有我自己的道。一条路走到黑，坚忍不移，这不是杨先生您教导的吗？”

“咳咳，是我……”

站在远处的杨修看到司马懿没死，眼里满是失望：“陛下，你一次又一次地任性胡为，太令我失望了。你这种人，是永远成不了大事的。”

刘平捧着名册，神色有些尴尬。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杨修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走。

张郃眼睛一瞪，“唰”地抽出刀来，高览往后一跳，连声问你要干吗。张郃一刀捅进旁边使者的胸口：“既然要投曹，总得表表诚意。”

杨修从怀里拿出一卷东西，扔给刘平：“这是许攸送来的《月旦评》，本来我打算等陛下返回许都再一起参详，但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在刚刚平息的官渡战场上，出现了一幅奇景。刚才还一脸凶煞叫嚣着要踏平曹营的两个将军，此时却像两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带着少数几个亲兵慢慢走到营前，双双跪下，手都绑到了背后。

这是说给刘平听的，也是说给黑暗中的徐福听的。杨修的表情没有悲伤，只有浓浓的失望和不甘，还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愤懑。

一个疲惫而虚弱的声音传来，然后张郃和高览惊讶地看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坐在一辆木轮车上，被咯吱咯吱地推过来。才十月季节，老头子却裹着一身厚厚的貂袍，好似一片萧瑟的落叶。

“差一点。”司马懿没好气地回答，“为了你，我一年受了三次重伤，咱们绝交吧。”

“贾诩？”张郃和高览连忙跪倒。原来守曹营的，居然是这个老而不死的家伙。

“仲达，你没死？”刘平喜出望外。

“唉，两位将军不好好睡觉，逼着老夫陪着熬夜，这身体是撑不住了。”贾诩说。

曹营的大门很快打开，全副武装的重铠步兵列队而出，把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

“我杨修赌运欠佳，错投了这么一笔大注，输了个血本全无，也到了该换家铺子的时候了。你我君臣之谊，到此为止。”杨修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句，复又昂首高喊，“既然老头子看不上我，从此汉室的事情，让他自己去管好了。”

“我等特来降曹公。”高览抬头，对刚刚还是敌人的士兵们说道。

刘平没料到他一下子居然这么决绝，不由得愣住了。

“曹公不在。”士兵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