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有术（第1 / 19页）

“我确认这件事，因为我从阿彪身上观察到了这种迹象，这两天来，我总是看到他有精神分裂的前期症状，今天，他对我说他就是王十二。说完以后，觉得不对，威胁我绝不能说出去，还用记录本狠狠打我。你看……”我露出头上的伤痕给万博士过目，一个确定无疑的证据能够支持这些半真半假的陈述。我并不是一个熟练的骗子，也没有这样的天赋，然而，情急之下，这些说辞自然而然地来到我的脑子里，几乎不需要思考。

第二天阿彪来的时候，我让他进入办公室。我戴着防毒面具一般的口罩，在他面前不断地拍打记录本，粉尘扬起，借着窗户里透过来的阳光，我看见一些细微的颗粒钻进了他粗大的鼻孔。

万博士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额头上浅浅的淤痕，眉头紧锁。

但是我得救自己。这小小的病毒，就是我自卫的武器。

“说！”他语气凌厉，黑着脸。

“你捣什么鬼？”他厉声质问。

“我好像感染了李川书的症状。”我说。

他没有等着，自己动手，一把把我的口罩抓了下来。

万博士一愣，看着我：“这怎么可能？”

我绝望地瘫在座椅上。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些精心提纯的RNA类病毒载体在空气中有大概半个小时的寿命，只要我在三十分钟后才拿下面具，一切就完美无缺。然而阿彪粗暴地把一切都打乱了。携带着王十二记忆的RNA不仅进入了阿彪的身体，它同样在我身体里扎根下来。很快，我也会像李川书一样，变成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阿彪走出屋子，狠狠地带上房门。

听天由命。我的脑子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个词。突然间，我想起还有最后的一个救星——万博士。解铃还需系铃人，就是这句话。

他撂下狠话，把我重重摁在桌上，用记录本的支架不断地打我的头，直到我求饶为止。

当天晚上，我见到了万博士。我给他发了十三封电子邮件，请求见面，说有十二万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其实我并没有别的念头，就是想活下去。李川书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眼前，我会逐渐死去，而王十二的幽灵会占据我的躯体。我不想要什么财富，也不管他们想要我做什么，此时，压倒一切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望着他魁梧的背影，我有一种欣快的感觉。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此刻显得正确无比。然而，阿彪猛然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桌前：“脱下你的面具！”他低声说，声音很低，却充满威胁，就像他的外表一样。我一时愣住，惊愕地看着他。

“这两天我经常短暂失神，我能记得一些关于王十二的事。这肯定不是从李川书口里讲出来的，那些记忆就在我的脑子里。万博士，有没有可能你的DNA修正出现了问题？它有传染性。如果是RNA单链病毒，的确可能发生传染。”

阿彪显然并不喜欢我的举动，他接过记录本，警惕地盯着我。可惜，他的特长是搏斗和枪械，对于病毒显然并不在行，也毫无警惕。当一切似乎并无异常，他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不可能。这不是病毒！”他仍旧坚持，语气却犹豫了许多。

这办法并不是一定会奏效，然而有很大的机会，它会产生效果。

他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拉到面前：“老实点！给老板做事，不要三心二意。”

万博士显然对我突然的会面要求感到很不满，“我们说过不能随便见面。”他厉声喝斥我，“难道没有记住？”

“我有点感冒，不想传染给你。”我镇静地说。

“是的，但的确情况紧急。”我争辩，“这件事必须要让你知道。而且很危险了。”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虽然知识很厉害，暴力却更直接，特别是像阿彪这样肆无忌惮使用暴力的人，虽然知识最后总能够胜利，却暂时只能无比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