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团与疑窦（第3 / 4页）

骑士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名刺，还顺带交给他一份公文。钟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眉毛不禁挑了起来。名刺和公文显示，这是一位来自汉中丞相府的高级官员。

“最头疼的是，这些行动不能搞的动静太大。既得让底层执行者切实执行，又不能被李都护发觉我们的真实意图——他现在可是南郑的最高行政长官——训令和公文该怎么起草，就有劳军谋司的人了。”

“请出示你的名刺。”

荀诩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杜弼的肩膀，文辞修饰上的花样他一向不在行。他很乐意在这方面暴露自己的无能，然后把工作甩给适当的人。

骑士乖乖地拉住了缰绳，马匹精确地停在了距离钟泽五步开外的地方，钟泽甚至能感觉到马喷出来的热气。

骑士接过文书，却没有立刻抖抖缰绳离开。他在马上居高临下饶有兴趣地端详了一下钟泽，忽然开口问道：“你之前是在哪个部队？”

“西南？”荀诩趴到地图上一看，指着纸上的一块说道：“难道是这里？”

“祝你好运，大人。”

“沿汉水向西南方向走，绕过防卫严密的城固，循西乡一线进入位于魏国边境的石泉。这从目前来看是最有可能的逃亡路线了。路途短，比较好走；更重要的是，我军在汉中的布防北密南疏，利于钻空子。等到他们抵达石泉，可选择的路线就很多了，可以继续东进去上庸，也可以北上循子午谷直接去长安，无论哪条路线都在魏军控制之下。”

钟泽摘下沉重的头盔，这样视野会好一点。他朝骑士来的方向望了望，远处的路被灰黄色的山坡遮住了视线，但他仍旧可以分辨出浮在半空的一层浮尘，浮沉底下应该就是运粮车队的所在。于是他点了点头，将文书与名刺交还给骑士。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谨慎的敲门声。荀诩站起身，示意其他两个人将所有相关文书倒扣在桌面上，然后绕过一扇石制的隔音屏，把门打开。

“一名信使。”钟泽心想，同时伸直右臂挥动几次，示意来人停下来。他有权检查除了御用信使以外任何从这条路上经过的人。

站在门外的是靖安司的一名近侍，他的手里捏着一张铜制的腰牌。

这时候，钟泽看到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他立刻下令士兵们散开队形，以便应付可能的突发事件。很快马蹄声接近了，钟泽眯起眼睛手搭凉蓬，看到来者只有一匹马和一名骑士，骑士穿的是便装，但马匹的额头挂着一个醒目的铜束。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说过开会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么？”

他们三个都不知道，当年靡冲就是沿着这一条路线潜入蜀国的。

“哦，是这样。”骑士解释说，“我有紧急公务要去大营。于是就先行离开了。我的车队大概在后面二十里，他们有妥善的护卫。”

“看来我们对南郑南门与东门的监视要格外重视才行，外围的西乡等关隘也要提高警卫级别。”荀诩很快得出结论。

“可是……您的车队……”钟泽朝他的身后望了望，疑惑地问道。根据公文内容，他应该是押运着一队粮草车辆前往前线的。

杜弼表示赞同：“目前虽然仍旧无法确认烛龙的身份，也不知道李都护是否真的打算叛逃，但预防万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