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 / 15页）

“跃民呀，今天的事我来解决，也算事出有因吧，你回去不要对外人说咱们的关系，也不要再惹事了，关于粮食的问题，我会替你们想办法的，你记住了？”

钟跃民油嘴滑舌地说：“您是我马叔叔呀。”

“记住了，谢谢马叔叔。”

马主任笑道：“小子，你别和我贫嘴，要是惹烦了我，我就揍你，因为我有权力揍你，你知道我是谁？”

“我们来县城讨饭，那两个知青讨了半天没讨到吃的，就抢了人家的腊肉。”

“你爸爸叫钟山岳？”

马贵平惊讶地问：“你们断粮了，不对呀？县知青办发了你们每人半年的口粮，不至于现在就吃完了？”

“对。”

钟跃民说：“我们10个人才给了800斤粮食，省着吃也只够吃3个月。”

马主任抚摩着钟跃民的肩膀问：“孩子，你爸还好吗？”

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偏僻的陕北会遇见父亲的老警卫员。马贵平这个人，钟跃民从小就听父亲讲过不止一次。当年在辽西平原上围歼廖耀湘兵团，国共双方几十万军队在狭窄的辽西平原上绞在了一起，打成了一锅粥。双方的建制全乱了，整整打了一夜，连双方的高级将领都亲自端着枪投入了战斗。在那次战斗中，马贵平替师长钟山岳用身子挡住两发机枪子弹而负了重伤。新中国成立以后，钟山岳怕耽误了马贵平的前途，把他送进集训队，集训结束后，马贵平当了连长，后来马贵平随部队去了朝鲜。1953年，马贵平从朝鲜回国学习，他还专程探望了老首长钟山岳，那时钟跃民还不到1岁，正在保姆的怀里大哭大闹。马贵平学习结束后，又返回了朝鲜，后来就和钟山岳失去了联系。钟跃民记得父亲对这个老部下很有感情，曾多次提到他，说这个马贵平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钟跃民低声说：“还在隔离审查，都一年多了。”

马主任慈爱地抱住钟跃民，钟跃民突然有了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马主任神色黯然道：“别说了，这不是你一家的事，我相信我的老首长，他早晚会复出的。”

“长沙？”

马贵平拍案而起：“太不像话了，你们的粮食被克扣了，我要调查这件事。”

“没错。”

钟跃民无所谓地说：“算了，村里的老乡也是没办法，太穷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时，我们还是讨饭吧，反正这一带也有这个传统。”

马主任点点头：“小子，你算说对了，你叫我叔叔一点儿也没吃亏，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就抱过你。我问你，你老家是湖南的吧？”

钟跃民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您是马贵平叔叔？我听我爸说起过您，您救过他的命。”

钟跃民问：“马叔叔，您怎么到陕北来了？”

“何止认识，我们认识时还没你呢。辽沈战役时，我是你爸的警卫员。孩子，你和你爸长得太像了，我刚才一听你姓钟，马上就明白了。”

“1953年年底我在朝鲜负了伤，伤好了就转业到这里。孩子，我问你，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您认识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