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慧颜的故事（第2 / 8页）

“你开始相信奇迹了。”

“苏湄。”

“为啥？”

皮皮觉得，小菊其实是个哲学家，特别是在批评人的时候。说这话时她很激动，一双枯瘦的胳膊，摇得皮皮的身子直晃，好像劝的不是皮皮而是她自己。

于是乎她的头皮还是光溜溜的，每天不得不戴着假发。那套假发是佩佩送的，很高级，可以在上面梳出自己想要的发型，戴起来很方便。冬季即将来临，天气渐渐转冷，皮皮戴假发已成习惯，几乎忘记了光头这件事。

“曾经有位老先生对我说，这世上有三种人：有些人能让事情发生，有些人坐看事情的发生，还有些人奇怪为什么事情发生了。皮皮，你不能像我这样坐视着一切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无能为力。你得拼搏！你得抗争！”

十月的最后一天，报社里有位女记者开生日派对，邀请了一群同事到本市最大的迪斯科舞厅跳舞。辞职之前皮皮与那位记者关系颇佳，所以对方特地打电话来邀请她。那时皮皮的复习已过了白热化的阶段。毕竟是第二趟，该背的都背了，英文和政治习题做了十几本，参加的考研复习班也结束了。她觉得很疲劳，想休息一下，加之同事的盛情难却，便答应了。

皮皮微微一怔：“为什么？”

“可是，这样的话，我不是没有时间复习了？”

看到妈妈的转变，皮皮惊到了。

“两千块？你打两个工就赚回来了。要不你辞职到我这里来吧？麦当劳最近还招人呢！我怎么着也能混上个白班经理。包汉堡这种活儿累是累，但不用动脑筋。”

原来人这么有弹性啊。

“生活费至少要两千块吧。我爸我奶奶的身体都不好，万一生病就不够了。”

舞厅名叫“龙城”，门票很贵。皮皮以前去过几次，都是佩佩带着她去玩的。二楼有近千平方米的舞场，震耳欲聋的音响，变幻多端的灯光，十几位领舞小姐在半空的舞台上扭得淋漓尽致。下面的人手舞足蹈，如痴如醉，如吸食了鸦片般沉浸在狂野奔放的音乐中。

“不应当。”小菊回答得很快。

皮皮跳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累了。跑到洗手间脱掉发套，擦了擦汗。虽然舞场里有良好的通风，但几百人一起挥汗如雨共同喘气，二氧化碳的含量还是蛮高的。她觉得口渴，兴味索然地到一楼咖啡厅去喝水。要了一杯果汁，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刚坐下来，不远处有位女郎忽然上来打招呼：“皮皮？”

“可是，你觉得我应当放弃考研吗？”皮皮双手抱头，苦恼地说。

女郎容颜艳丽，身材玲珑，打扮时尚。皮皮看着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有点尴尬：“请问你是——”

皮皮仍然没见过贺兰静霆。

“咱们算一下，你家一个月开支有多大？”

正如小菊所说，皮皮就算不能阻拦一些事情的发生，至少能让某些事情不发生。

“可是，我的家怎么办？我爸下岗我妈退休，没有我这点工资全家都过得不宽裕呢。”

如果她不打电话，不去招惹贺兰静霆，高傲的祭司大人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